“啊,黃鼠狼,好臭好臭,吃不得。以前家裏養過幾隻下蛋母雞,就是被這東西咬死喝了血。”蘆雅看到從水狼身上挑出來的彈頭,頓時明白過來。
她意識到自己差點把我殺死了,以及剛才大驚小怪的樣子,怕我生氣,再像上次在海岸上那樣喝斥她,於是抖了個機靈,打起了哈哈腔兒。
“你的槍打得很好,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要不是你的掩護,我不是被鱷魚咬住拖下河,就是被森蚺纏住滾進河。”伊涼收起了笑,轉身去艙裏。隻剩蘆雅這丫頭還忽閃著大眼睛,摸不準我講的是真是假。
“打中你的時候,我差點哭出來了,是伊涼鼓勵我,不許我哭,要像你那樣堅強,鼓足信心繼續開槍。”這個丫頭,很會見縫插針,摸不清我對他談話的套路,她就開始變相討乖。她若是個男人,一個善於狙殺的士兵,我肯定會怒火中燒,可她畢竟是個孩子,一個小姑娘,剛才還救了我的命。對於這樣的新手積極鼓勵她,敦促她進步,遠比責備奏效。
“知道嗎?這不是偷你家母雞的黃鼠狼,而是水狼。”我邊說,邊剝開水狼的皮。我知道自己的身體需要的不僅是藥物。
“你騙人,狼怎麼會在水裏,我從狙擊鏡裏看得一清二楚。”我又長長噓了口氣,無奈地搖著頭。這丫頭,一定是用狙擊鏡往我身上瞄準了。可是,她是沒有惡意的,也是為了好好觀察,盡到守護的責任。
“你看,被我說中了,就不是狼。”這丫頭還是不依不饒,想讓我告訴她答案。“這是水獺,它們在河中群居,能像狼一樣相互合作,哄趕魚群,組織圍殺。所以叫河水裏的狼。”
“嘿嘿,你好勇敢,我親你一口吧。”還沒等我想明白她毫無來由的話語,這小丫頭就用熱呼呼的嘴唇在我的額頭上粘了一下。
“噗,噗,噗。”蘆雅兩隻手背交替地抹著嘴巴,舌頭不斷伸出,利用上下嘴唇不斷刮磨。我沒看她,但知道她此時的樣子一定很糗,不由得心裏發笑,但臉上還陰沉著,低頭宰割著水狼。
“好鹹,好鹹。”這丫頭蹦蹦跳跳地往船艙裏跑,正好和提著小桶出來的伊涼撞上。兩個少女一般高,挺拔的胸脯和未發育的胸脯結實地頂撞了一下。這是女人的感覺,男人猜不到。
“快,快,提上河水,我要漱口。”蘆雅又是著急又是哀求,使喚著伊涼。
我臉上沾滿了味道又腥又鹹的鱷魚血,對於我自己的鼻子和舌頭,嚐試過這滋味兒太多太多。唯獨這個發癲的小丫頭,她平生還是第一次從男人的額頭上感受到這種滋味兒。
“你怎麼了,快給我看看。”池春抱著小藥箱,嬌媚的麵容裏還飽含著睡態的美。她蹲在我身後,仔細觀察起我背上的劃痕,還有那塊被子彈震傷的皮肉。
池春邊盯著我脊背的傷勢,邊匆忙開啟藥箱,找出碘酊為我擦洗血痕,再用酒精擦洗掉碘酊,然後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