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田凱咬著煙笑,“很有骨氣啊。”
“和你比的確不少。”
田凱也沒見生氣,依舊怪裏怪氣地笑。笑飽了他斂容正色道:“那,樓先生,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等著吧,會給你驚喜的。”
回程路上樓小衡撥打譚遼的手機。他意識到現在應該第一時間向譚遼和歡世說清楚這件事。當時他沒有想過隱瞞父母的事情,但也認為沒有必要在人事檔案上寫得那麼清楚。但譚遼的手機一直處於接通了但無人接聽的狀態。
接到歐陽慶的電話後譚遼立刻衝出了門,搭上歐陽慶的車之後兩人奔赴歡世的辦公樓。手機不幸被遺落在歐陽慶的車子上。
兩人到達歡世辦公樓的地下檔案室時丘陽和陸晃已經到了。陸晃正在勸丘陽冷靜,保安滿頭是汗地試圖阻止丘公子開檔案室的門,而臉上還帶著妝的丘陽正衝著緊鎖的密碼門發脾氣。
“我說了給我鑰匙!!!”丘陽吼,“我是歡世的股東,是丘子真的兒子,你沒見過我嗎!”
保安快哭了:“丘公子……這門光有鑰匙開不了啊,你還得有密碼。你、你別踹了……”
丘陽朝他伸出手:“密碼我會問,你先把鑰匙給我。”
歡世地下檔案室的門需要密碼和鑰匙才能開啟。保安室雖然有一把備用的鑰匙,但沒有上級一層層下來的通知,保安也不敢隨便就拿出來給丘陽。譚遼和歐陽慶跑過來問丘陽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丘陽跟丘子真詢問之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丘子真確實打算銷毀丘玥留下的所有影像資料。丘陽當即在手機裏和父親大吵一架,一直吵到了歡世,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在丘子真動手之前自己先把丘玥的資料轉移走。
看到譚遼眼帶悲戚,丘陽多說了幾句:“譚遼,不是因為你丘子真才這樣做的。他一直認為我哥是個恥辱,早晚都有這麼一天,和你提出的事情沒有關係。”
譚遼微微點頭。
丘陽開始打電話給丘子真的秘書要密碼,但手機一直沒有人接聽。打到第五通的時候,從地下走廊裏傳來了電話鈴聲。
丘子真和秘書正從走廊那頭大步走過來,臉都氣漲成了豬肝色。
“丘陽!你在做什麼!這是歡世的檔案室,是你想進就能進的?!”丘子真看到前麵的幾個人頓時火更大了:自己剩的最後一個兒子,丘玥死了還想繼續破壞丘家名聲的譚遼,還有兩個不知所謂的家夥。
丘陽走前幾步:“我要鑰匙。”
丘子真抬手想扇他耳光,卻被丘陽靈活地閃過了。他再度倔強地伸手:“我要鑰匙和密碼。”
丘子真舉著落空的手,怒且尷尬。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丘子真深吸一口氣保持鎮定,試圖說服丘陽,“銷毀資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是股東們投票的結果。銷毀的也不僅僅是丘玥留下來的影視資料,而是五年前所有的資料我們都要重新整理,沒有保存價值的當然……”
“爸爸。”丘陽突然喊了他一聲,丘子真頓時語塞,萬分驚訝。
丘陽頓了頓又說:“別騙人了。我也是股東,我沒參加過你說的那種投票。在這行業裏工作了那麼多年,我從來沒聽過有公司會主動銷毀影視資料的,何況還是幾年前的資料。”
丘子真的臉又紅又白。
陸晃等人都默不出聲。現在最有把握說服丘子真的隻可能是丘陽一個人。
丘子真收了手。
“也隻有求我的時候,你才肯喊一聲‘爸爸’。”
“……不是求你。”丘陽低聲問,“爸爸,你難道就不想哥哥嗎?”
陸晃看到丘子真臉上的神情一下就變了,站在自己身邊的譚遼也開始微微發抖。
“家裏沒有一張哥哥成年後的照片,最大的那張他都六年級了,小學畢業典禮上抱著我一起照的。我當時才那麼小……”丘陽略帶哽咽,“其他的資料我不清楚,但是《野狗之門》的資料裏有很多是現場紀錄片組拍的東西,裏麵都是哥哥在現場工作時候的樣子。你沒有看過對嗎?”
丘子真自然是沒有看過的。他甚至不知道有這些影像留了下來。
背對著陸晃他們,丘陽飛快地擦了擦眼睛。
“你不想看一看嗎,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