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脩獄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萬年來,他看透了所有人的生生死死,前世,今生,來世,唯獨看不透眼前這人,還有那幾個闖進地府的人,地府因為他們的到來發生著莫名的變化,也是他無力阻止的。
“三生石上顯示的都是一人的前世、今生,喝了孟婆湯,忘記所有,唯有這三生石可以記得一人的經曆,愛恨情仇,赫離蕘,你事情,我無法解釋,也不能解釋,唯有時間到了,你自會明白。”
赫離蕘冷笑,抬頭看向望鄉台旁的孟婆,眸光冷凝,說話的語氣也冷的如冰:
“冥脩獄,你應該知道,妖頡,是誰?”
冥脩獄臉色微變,扭過臉看向別處,但,他掩藏在發髻裏的眼角微微抽動,妖頡,有千年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所有事情的延續都按著他的安排發展下去,可惜,他,卻為了詩如畫,殘忍的對待自己肉身,這世上,他冥脩獄唯一佩服的人,就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那一抹優雅的風姿,那一襲白影,風華絕代,還有那無以匹敵的法力,這世間再無一人能夠超越於他,就是那蒆慯菫還有鮫人颸繇琊,也不敵他絲毫,做為地府之主,千年前,因為那一人,他破了地府的規矩,與那一人成為忘年之交,就因為如此,本應該成為冥王的他,才隻能做個地府之主,想到以前,他深深歎息一聲,過了許久,冥脩獄才淡聲道:
“赫離蕘,這件事情已被冥王封存,任何人都不可泄露千年前的事情,你如果想要知道,恐怕,還要找屬於你們狼之一族的長老。”
掩藏在袖籠裏的手用力攥緊,赫離蕘的眸光越發陰冷,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冥脩獄也是神色微變,急聲道:
“赫離蕘,在陰間,你要多考慮一下詩如畫,此刻她還不知道在何處,如果你惹怒冥王,恐怕,不容易帶走詩如畫。”有一點他沒有說的是,如果再一次因為詩如畫而大鬧陰間,這次,冥王恐怕會真的發怒,封鎖所有出入人間的路口,徹底滅絕這些人。
想到詩如畫,赫離蕘神色一變,握緊的拳頭漸漸鬆開,心底的思念如潮水般洶湧。
忽然,遠處的鬼魂發生騷動,竟然打了起來,牛頭和馬麵見狀頓時氣綠了臉,甩動手裏的抽魂鞭向那邊撲了過去。
被圍在鬼魂圈裏的幽夜和颸繇吀更是氣急,誰也沒想到在成千上萬的鬼魂中竟然能夠遇到幽都曾殺害過的人,此刻,那些慘死在幽都的鬼魂見到幽夜仿佛野狼一般閃動綠色眸光撲了過去,慘白的臉龐口吐黑霧,黑霧好似具有靈性卷縮著纏到幽夜身上,幽夜大怒,甩出鎖魂鏈泛著黑霧卷向那些陰鬼。
颸繇吀拍飛一隻鬼魂,急促的低聲道:
“我們不要再糾纏,被牛頭馬麵發現就麻煩了。”
“你以為我不想走,可他們放我們走才行啊。”幽夜恨極,鎖魂鏈穿梭在鬼魂中,黑霧翻騰,隻要被鎖魂鏈碰到,便瞬間灰飛煙滅。
“真是該死,為何地府中有這麼多鬼魂。”颸繇吀說了一句令人發笑的話。
“地府不多鬼魂,難道多人嗎?”不知何時,牛頭和馬麵出現在幽夜麵前,馬麵抽魂鞭對上鎖魂鏈,瞬間爆發火光,青煙騰空,卷曲,再爆射而出,圍繞在周圍的鬼魂發出慘叫的同時也煙消雲散。
幽夜收回鎖魂鏈,冷著眼盯著牛頭馬麵,心中發苦,地獄與地府本來就不對頭,再加上幽夜曾經為難過牛頭馬麵,此刻,再見,頓時心裏有些發虛。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地獄之主身邊的走狗,幽夜,你不好好呆在地獄,跑來地府做什麼?”馬麵收回抽魂鞭,纏繞在手上,揮手示意那些圍繞看熱鬧的鬼魂散開。
牛頭轉動頭顱看向颸繇吀,嗤笑一聲道:
“今兒個熱鬧,地獄之主的兩大人類走狗都跑到地府裏了,馬麵,你看他們憔悴的神色,我估計都是偷跑出來的,要不,我們給白情和黑煞通個消息,就說地獄的叛徒在這裏呢,如何?”颸繇吀更是得罪牛頭和馬麵很深,幫助地獄之主奪取官位時,征戰,廝殺,沒少傷過牛頭和馬麵,可惜,今昔不同往日,二人心裏忐忑不安的同時也在急速轉動腦筋如何逃過眼前一劫。
“牛頭,馬麵,帶他們過來!”地府之主冥脩獄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響起,令幽夜和颸繇吀變了臉色,相互瞅了一眼,想要逃離卻沒那個本事,無奈,隻好跟在牛頭馬麵鄙夷的神色下來到冥脩獄身後,大氣也不敢出,這可是在地府能隻手遮天的主。
幽夜和颸繇吀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在冥脩獄前方背對著他們的黑衣人,眼底閃過疑惑,這個背影看著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