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如畫的身體輕顫,這是大巫師篌殀的聲音,他,真的在這裏。
凝滯在頭頂的手緩緩收了回去,冥炙陰眨著冰冷陰森的目光掃向站在陰暗之中的人,濃眉微蹙,語氣不悅:
“你為了她,竟然有膽威脅我?”詩如畫發現,冥炙陰與篌殀說話,隻是說‘我’,這就表明,他們二人之間關係定不簡單,可是,任憑詩如畫想破腦袋也弄不明白,一個地獄之王與鮫人巫師會有什麼交集。
大巫師篌殀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金色的長發柔順的束在背後,深灰色的眼睛裏閃爍著藍色的光芒,似鑽石一般閃耀明亮,不再似圍繞著雲霧一般,朦朦朧朧,這樣的篌殀令冥炙陰眼前一亮,高大的身軀好似動了一下,卻又沒動,隻是,陰冷的眼睛緊緊跟隨著篌殀移動。
“冥炙陰,我篌殀怎敢威脅你呢,在這地獄,任何事物都隨你控製,又何來威脅。”篌殀一笑,轉頭看向詩如畫,輕輕歎息一聲。
“詩姑娘,我不是提醒過你,不要參合到這件事情,你偏偏不聽我的,如今,落在他手中,可如何是好。”
詩如畫盯著他,用僅有二人聽到的意識,問:
“篌殀,你告訴我,你和冥炙陰是什麼關係?”
詩如畫的問話令篌殀臉色微變,隨後頭低了下去,聲音輕輕的,飄渺如風一般,令人捉摸不定。
“我說過,這件事情你沒有知道的權利,不過,詩姑娘,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他不敢傷害你。”
詩如畫凝眉,又看向一直盯著篌殀的冥炙陰,心微微跳了一下,冥炙陰看篌殀的目光雖冷,但在冷的裏麵卻蘊含著一絲柔和,還有一閃而逝的熱切,詩如畫顫了一下,懷疑剛才自己眼花,陰森冷漠的冥炙陰怎麼可能會對篌殀存有熱切的眼神呢!
“冥炙陰,放詩如畫走,我留下來,一切都聽你的!”篌殀抬頭,淡淡的看向冥炙陰,隻是他的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直視,冥炙陰的眼底流轉著隻有他明白的熾熱,平時的碰觸已令他心頭微顫,躲也躲不開,閃又閃不掉,打也打不贏,隻有任由他摟摟抱抱,好在沒有越過雷池一步,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聽到他這句話,冥炙陰高大的身影晃了一下,踏前一步,俯視著他,一股猛烈的壓迫令篌殀後退一步,暗自緊緊咬牙,點點頭。
“篌殀,你不必為了我,而委屈自己。”詩如畫誤把篌殀的退步當成了委屈,看著冥炙陰咄咄逼人的氣勢,詩如畫心中有氣,一步跨到篌殀麵前,擋住冥炙陰壓迫過來的威脅,意識冷冷的道:
“冥炙陰,你抓篌殀,到底所謂何事?”
白情和黑煞臉色一變,身形一晃,閃到詩如畫身側齊齊抓住她閃離冥炙陰身邊,篌殀緊皺眉頭,深灰色的眼睛浮現一絲清冷:
“詩姑娘是我的朋友,還請兩位小心些才是。”白情和黑煞鬆開詩如畫,保持著沉默退到一邊。
冥炙陰掀唇一笑,笑融化了他臉上的冰冷和陰森,隻見他俯身在篌殀耳邊低聲道:
“如果我把詩如畫留在地獄,你豈不是更不可能離開我了,篌殀,我喜歡你,但,我不喜歡被威脅,尤其是,被我喜歡的人威脅,詩如畫暫時不會有危險,不過,從今往後,她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中,就看你何時答應我了。”冥炙陰說完,一甩袖籠,邁上一百零八個台階,端坐座椅裏,高居在位,冷冷注視下方的篌殀。
“白情,黑煞,帶他們二人去休息!”
“是,大人!”
黑煞帶著詩如畫離開了大殿,而白情帶著篌殀從大殿側門離去!
站在殿外,詩如畫抬頭看了看黑暗的天空,那裏,漂浮著數以萬計的孤魂野鬼,而奇怪的是,竟然有一處螺旋向上的台階淹沒在黑暗盡頭,一個一個灰色的台階在黑氣中攀岩而上。
“黑煞,那裏是什麼地方?”
黑煞望著攀岩而上的台階,冷聲道:
“天階,去地府的入口,沿著天階就能離開地獄到達地府,不過,在地獄和地府之間存有結界,沒有大人的口諭任何鬼魂和異類都解不開結界,黑煞淡淡的說著,他不怕說給詩如畫聽,因為,這個結界隻有他、白情、冥殤和大人能解開,其餘鬼等隻要碰觸到結界就會飛灰湮滅,所以,他不怕詩如畫知道也不怕詩如畫逃離,在這地獄裏,沒有任何人能夠逃離大人的掌控。
詩如畫聽完,沒什麼反應,側首看向黑煞,突然一笑,意識不在意的道:
”黑煞,你們地獄之主,好像很喜歡篌殀嘛!“說完,詩如畫不顧黑煞大變的神色,舉步離開了平台,邁下長長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