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白霧中的老翁仰天怒吼後,渾身發光,光亮刺得人眼睜不開,詩如畫眯眼,光芒過後,一抹削瘦人影出現,周圍繚繞白霧,絲絲縷縷穿梭其間。
他的眼窩,陷得很深,拚命地往裏邊縮,他的眼睛跟鷙鳥的眼一樣銳利,像秋天的霧一樣藍。
他劍眉高鼻,麵如古銅,目光炯炯,風神軒朗。
詩如畫臉上像罩著一層陰雲,冷冰冰的注視前方變了樣子的男人。
“中了本座的‘千裏噬魂’沒事,你是千年以來第一位。”男子陰陰說著,笑的很陰邪。
詩如畫不語,眸底浮現凶光,一股屬於野獸的嗜血氣息慢慢從身體內散發出來,雙臂平展,紅色長袍迎風展開,血霧再現,似旋風疾馳而去,人影連閃,血霧裹著詩如畫衝向陌生男人。男人亦是大驚,腳下重重踏出,一陣地動山搖,狂風大作,人影不見,衝進血霧,二人相互廝殺在一起。
光芒閃爍,血霧噴湧,周圍百裏之內轟然塌陷!
人影乍分,詩如畫身形飛出血霧,踉蹌著後退,靠著樹木急促喘息,身上和臉上布滿鮮血,露在外麵的雙手顫抖不停。
陌生男人在衝出血霧的瞬間頹然跪地,胸口赫然一個拳頭大的窟窿,汩汩往外冒血,滿頭長發披散,臉色蒼白如紙,渾身劇烈顫抖、哆嗦,藍色的眸光漸漸黯淡,一聲長吼過後,一團白霧浮現,男子身子卷縮,一點點顯出原形。
詩如畫定晴瞧去,妖獸現形,躺在地麵,胸口窟窿依然流血不止,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看來是凶多吉少。
詩如畫踉蹌腳步上前,看清眼前妖物頓時大吃一驚,竟然是遠古四大凶獸之一‘窮奇’,心中頓時又驚又喜。
窮奇是遠古時期抑善揚惡的惡神,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蝟的毛皮、長有翅膀,窮奇的叫聲象狗,靠吃人為生。
怪不得在林中穿梭時,她總感覺背後有人跟隨,原來是它,想必剛入不死之山時就被他盯上成為目標之一。
詩如畫又遠離幾步,盤腿坐下調息,‘千裏噬魂’毒性很強,雖然她有覐生環護體,依然有不少毒素留在體內。
覐生環從她有意識以來就戴在身上,它可以令她百毒不侵,防護肉體受擊,保護自己,否則,小小的她在林中捕捉野獸時怎麼可能不受傷。
勉強吐出一口黑血,身體虛弱無力,腦海中突然想到在涼亭內吃的紅色果實,急忙望向窮奇,就見她的香囊被甩在一邊,詩如畫大喜,爬過去,拿起香囊急忙打開塞嘴裏一顆果實,盤腿調息,不到片刻,渾身精力充沛,體內毒素也隨著果實入肺腑而掃蕩幹淨。
詩如畫真是大喜過望,看看剩下四顆又望向奄奄一息的窮奇,掙紮不已。
既然找坐騎,窮奇無一是最好的,無奈,拿出一顆果實塞進窮奇嘴裏,果實確實神奇,窮奇胸口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力量漸漸恢複,窮奇睜開眼睛,瞅著詩如畫,眼神複雜。
詩如畫居高臨下立在窮奇麵前,窮奇雖恢複,獸體依然元氣大傷,果實對人類身體療傷很好,但對於獸體來說勉強恢複三成法力和精元,至於其他,還要慢慢恢複。
“你到底能不能變成人身?”詩如畫意識在窮奇腦海中浮現,高傲如它,就算此刻矮於詩如畫也是有些桀驁不馴,它的命雖是她所救,但也是她所傷,所以,在心裏上,窮奇依然視她如仇人。
窮奇口吐人語,聲音冷冷的陰陰的,尖銳,嘶啞,令人聽著從心裏厭煩。
“本座不能修成人身,你看到那些隻是幻象,是本座利用法力製造出的幻境。”
“萬年時間,遠古四大凶獸依然不能修成人身,看來,傳說是真的,天帝真的禁錮住你們法身。”意識充滿歎息和惆悵。
窮奇瞥她一眼,眼神淩厲: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這些,而且,還如此了解我們?”
詩如畫皺眉,細細思索,眼神落在窮奇身上,若有所思。
“我...。我就是知道,看見你腦海中就有你的信息。”意識斷斷續續,也有些疑惑為何自己腦海中會有這些資料。
窮奇目光連閃,繞著詩如畫走一圈,鼻兮抽動,隨後像狗一樣蹲坐在地。
“你,你怎麼好像和普通的人類不同。”
“和普通人一樣還不被你吃了。”意識嘲弄,令窮奇瞬間變臉,四肢重重跺地,從嘴往外吞吐白霧。
“怎麼,還想再打一架,萬年時間過去,被禁錮法身的你,無論再怎麼修行法力依然不會有太高,隻能在深上中做霸主。”意識中的實話令窮奇一時無語,不錯,如果不是被禁錮法身,萬年時間,它早就修成人身,法力高深,在人世間稱王稱霸,何苦困在不死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