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劉中校,你怎麼在這裏?”
停屍場一個白大褂上麵染滿了斑斑血跡的小護士,剛剛把一塊白被單蓋在正一個新挖出來屍體身上,就急衝衝的從劉大成身邊走過去。
無意中她疲憊的眼睛偏頭看了劉大成一眼,突然就驚喜的喊了起來。
“大胸小護士?你沒事,那真是太好了。”
劉大成看到居然是在醫院裏護理自己的那個小護士,顯然非常的高興。
在路燈下,小護士的嘴巴一撇,大顆的淚珠子就滾了下來:“上午不是我的班,我在家休息,可那一班的姐妹們都被埋進去了,到現在還沒有挖出來。”
劉大成心無雜念的把這個小姑娘摟進懷裏,小護士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即撲倒在劉大成的懷裏,嗚嗚的痛哭起來。
“乖,不哭,她們會沒事的,再說國家會為咱們報仇的。”
劉大成輕輕拍著小護士柔軟的背部,溫和的安慰著。
“呀,劉中校,我忘了,——”
說話間小護士猛然離開劉大成的懷抱,用髒兮兮的袖子隨便的擦了一把髒兮兮的小臉,一把拽著劉大成,就朝著那還剩半邊的住院部大樓跑去:“快點,但願還來得及!”
“什麼?”
聽著小護士這莫名其妙的話,劉大成一邊跟著跑,一邊有著很不祥的預感。
“一位女飛行員今天上午空戰受了重傷,她以為你還在住院;她說想,想最後見你一麵,就是——,就是不知道她還在不在?”
小護士拉著劉大成拚命的狂跑,一邊喘著氣解釋。
“誰?”
在劉大成的印象裏,和自己有過接觸的飛行員,也就是在獨峰戰役裏救出來的那七個人了。
說實話,前些天劉大成住在醫院裏,這七個獲救的海參威空軍基地的飛行員,一個都沒有過來看望過自己。
甚至在獨峰戰役裏,本來這七個人一點都沒有出過什麼力,在官方宣傳的版本裏卻成了二次戰爭狼牙山那樣的英雄,裏麵全然沒有劉大成的一點事兒。
如果說劉大成心裏沒有一點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聽到大胸小護士說這個女飛行員和沙俄戰機進行了英勇的搏鬥,受了重傷,劉大成所有的怨念頓時就隨風而去了。
不會是那位幫自己拉褲子拉鏈,小手三兩下就把自己弄繳械投降的趙寧霜吧?
要不就是那個叫何小曼的女子。
當時自己救下來的七個飛行員,裏麵隻有這兩個女人。
心裏想著,劉大成的心也不禁揪了起來。
男人們都在後方好好的,卻讓這些嬌滴滴的小美眉上戰場廝殺。
“她叫何小曼。”
在人滿為患的醫院大廳裏,小護士拉著劉大成避開人群和傷者,拉著他快速往樓梯走去:“在十六樓,走樓梯;電力不足,電梯隻運送病人。”
“咚,咚,咚,咚——”
又累又餓又傷心的大胸小護士,跑到六樓,隻覺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重,小嘴裏喘著粗氣,汗水在小臉上漫淌,一顆心髒更是不堪重負的劇烈跳動著。
“啊——”
不提防她的雙腿一軟,腳步就猛然踩空,手舞足蹈的驚叫著朝著樓梯下麵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