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庫頁島,富內村,橘氏六百噸級漁船望南號上。
“父親,時間到了,據內線報告,北海艦隊依然沒有下達任何針對命令。”
連夜趕來的橘澄澈恭敬的站在父親橘善行的身後,輕聲說道。
橘氏家主橘善行癡癡的望著綿延的海岸,青翠的山林,還有那條短短的筆直人工河後麵,那萬頃的富內湖的碧波,久久無聲。
“父親。”
橘澄澈有些焦急,更多的卻是激動,從他牙牙學語的那一刻起,母國的名字就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裏,而今天之後,他們終於回去了。
“唉,一萬七千平方的南庫頁島,說放棄就放棄了,你們這一代從小就生活在四島,遠遠不能理解我們這一輩對庫頁島的感情。”
已經接近六十高齡的橘善行一聲長歎:“這一步要是走出去,雖然不是最壞的結局,可也絕對不是一個好結局!”
橘澄澈沉默無聲,雖然從某一個角度來說,也可以說北方四島在大半個世紀之後終於重新回歸母國的懷抱,可是不能駐軍,沙俄依然擁有名義上的主權和領海權,真的很難讓人難以忍受這種屈辱。
而且可以想象的到,從此以後北方四島就是沙俄帝國製衡母國的一個氣閥,隨時可以在加壓減壓中,不斷的去撩撥母國的神經。
“父親,雖然無奈,可是您不也說過遠交近攻?相對於沙俄來說,白頭鷹離我們遠,可是相對於華國來說,彼得堡也是離我們遠;而且謀得四島的自治,消滅了北海艦隊讓華國和沙俄死耗在烏蘇裏,重新贏得白頭鷹的資源戰略傾斜,怎麼來說都比現在要好。”
聽了兒子的話,橘善行似笑非笑的回頭看了一眼:“很多的事情你們都沒看明白,當然也包括那個自負的皇太子馬克西姆,除了橘子花湖上滄浪號上你的大伯橘善博。”
然後橘善行笑著說道:“我在等鬼塚服部正原的電話,而他在等天皇的諭旨,而天皇在等帝國軍部和海軍參謀本部的最終決議。”
“什麼最終決議?”
橘澄澈震驚的問道。
“南橘北枳。”
“南橘北枳?”橘澄澈依然不解的問道。
“該知道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不過之前你隻需要保持沉默。”
橘善行不再解釋,目光重新回到那遼闊青翠的南庫頁島上麵去。
“鈴鈴鈴,——”
這時候,橘善行身上的電話終於響了起來。
東京,皇居,長和殿。
一個身穿明豔天皇帝服的白發老人拿起一隻鋼筆,在一份文件上慎重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京都,琵琶湖,鬼塚。
服部正原坐在茶室裏很久,一陣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
服部正原提起滾開的八尾山山泉水,緩緩的注入六瓣紫砂壺之中。
“將軍,天皇來了電諭,批準‘南橘北枳’行動。”
伊賀上忍柳生霧隱推開門,朝著服部正原行了一個恭敬的跪禮,聲音裏透著壓抑不住的驚喜。
清澈的開水化作一道優美的弧線,不疾不徐的注入道紫砂壺中,服部正原輕哼了一聲:“告訴橘氏,可以歸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