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柳氏此時呆了,傻了,愣了,毀壞麥田的人是自己的當家的?哎呦我的娘誒,不好了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這不是要人命嗎?我的當家的啊,你怎麼能做出這事兒來呀?這不是要把咱們全家人都逼上絕路嗎?
這一忽地功夫,原本缺心眼的趙柳氏,居然想明白了丈夫所作所為,給家裏帶來的嚴重後果,一時間就傻愣愣地瞅著趙滿囤,好半天才捯飭出噎在心口窩裏的那口氣,嗷一聲就癱跪在地上,放大悲聲,哭天喊地起來!
麥靜文並沒理會癱跪在地上,臉色如同白紙一般渾身打著擺子的趙滿囤,更沒將趙柳氏絕望之下,哭得異常淒慘的痛不欲生的樣子,而是看著縣太爺,冷冷地臉色竟然有一種無形的威壓,壓得縣太爺心裏十分地不舒服,他就奇了怪了,一個鄉下的村姑,哪來的這麼駭人的氣勢?!
“縣太爺,事情再清楚不過了,趙滿囤已然不打自招,您怎麼處置,小女子不敢多言,但是小女子現在就想知道,麥田被無辜被毀壞了,這個損失誰來負責?該怎麼賠償?”
現在麥靜文是原告啊,她的這個要求,是非常合理的,所以這話一說出口,縣太爺就是想有什麼不舒服的,也不能說出其他話來,隻能說,按照大秦的律法,趙滿囤為報私仇,不惜觸犯律法,會壞麥田來達到自己見不得人的目的,所以,流放荒原之地服苦役三年。
三年服苦役在荒蠻之地,能不能有命再回廖家坎兒已經是未知數了,畢竟是去那裏受刑的,而不是去享福的,後果可想而知了趙柳氏聽到當家的被流放了,嗷一聲昏了過去。
趙滿囤更是心如死灰,但是赤紅的眼睛等著廖祖義,咬牙切齒地道,“我若有命回來,定然會找你報仇,決不輕饒與你!”
那樣子倒是有些決絕的,披頭散發地站起身,回頭狠命地瞪了地上的趙柳氏幾眼,回頭朝著人群裏一直唯唯諾諾哆嗦成一團的大兒子吼道,“看顧好你們的娘。爹爹有今日之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你們都好好的活著,不要學你們老子,聽見了嗎?”
趙滿囤的幾個兒子這才嗷嗷哭叫著衝上來,跪在他們老子的腳下,抱著趙滿囤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大老爺,晴天大老爺,小的求求您了,小的願意代爹爹去服三年苦役,求大老爺放了爹爹吧,爹爹年歲大了,不能受這份苦楚了啊,求大老爺開恩哪。”趙滿囤的大兒子還挺孝順,一邊給縣太爺磕著頭,一邊哭嚎著求情,表示自己願意代父去流放之地服苦役。
大哥說要願意代爹去服苦役,趙滿囤的其他幾個兒子也都哭喊著,不住地磕著頭,跟縣太爺求情,紛紛表示願意代爹服苦役。
就是趙滿囤的幾個兒媳婦,也都邊哭邊扶著自家婆婆,生死離別的場麵,頓時是令人忍不住跟著掬一把同情的淚。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含了怒色,瞅著被廖懷勝扶起的廖祖義,沒有個不麵帶鄙視之意的。若不是廖祖義和廖懷山的逼迫殘害,趙滿囤怎麼會有今天惡毒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