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回家,可比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當眾杖刑受辱可強得多。
廖懷玉萬萬沒有想到麥靜文在這關鍵時刻,竟然沒有落井下石,而是選擇了為自己的娘親開脫,同時,他也感到,老爹雖然一時被縣太爺所疑為毀壞麥田的凶手,但是麥靜文卻不會讓這種冤枉事兒發生的!
想到此處,回憶以往,廖懷玉心裏有說不出的複雜。愧疚嗎?當然也有!
麥靜文看著廖懷玉扶著廖寧氏離去,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對縣太爺又行一禮,“縣太爺,還是那句老話,捉奸捉雙,拿賊拿贓,如果您手裏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毀壞麥田是廖家老者所為,您杖刑與他,並不冤枉,可是,若是沒有證據的話,這讓人難以心服口服啊。”
“嗯?你在為廖祖義開脫說情?”縣太爺顯然是不高興,經過半天的走訪和查驗,他得知,與麥靜文兄妹倆有仇有怨的的,全村也就隻有廖祖義一家,再加上村民趙滿囤的給他的反映說,廖懷山處處虐待麥靜文兄妹,還狠心地斷了親。
尤其在麥田被毀壞之前,廖祖義和廖懷山與麥靜文,廖周氏一家發生了重大的衝突,使得幾家的關係更加惡化了。
種種跡象表明,麥靜文家的麥田被毀,極有可能是廖祖義和廖懷山做下的。縣太爺根據這些就武斷地斷定,毀壞麥田的凶手就是廖祖義父子所為。
因為廖懷山重傷在身,所以,暫時不能拘押,就把廖祖義給鎖了來,當眾杖刑,實際上也是為了殺雞駭猴,震懾全村的作用!
不過,經過麥靜文這麼一說,縣太爺有些啞然了。沒證據就定人家為凶手,在律法上也是欠缺的。
“麥姑娘,這廖家老者與他的兒子廖懷山,可否與你有怨恨?”縣太爺沉著臉帶著怒意問道。
麥靜文也不相瞞,“有怨,但沒恨。畢竟我父親是廖家老者撫育長大娶親生子。所以家有罅隙,可不至於說是妒恨。”
“哦?廖家人如此對待你們兄妹,還無情地將你們兩個給趕了出去,你不恨?不怨?”縣太爺自然是不相信麥靜文能不恨廖家老宅的人,追問道。
麥靜文笑笑,口氣十分堅決地道,“有怨但不恨!廖家人不管是如何對待我兄妹,我們心裏自然是有怨的,可卻不恨。對待一個與你不相幹的人,他再如何所為,也不能讓我兄妹掛記在心,整日恨在胸懷。
因為你在乎,所以你才有恨;因為你還將他們視作親人,所以你才有恨。正因為廖家與我兄妹斷了親,也就與我兄妹是路人,因此上,就根本不存在仇恨在心的說法。”
竟還有這樣的說法?麥靜文的這番說法,不僅讓廖家坎兒圍觀的人聽明白了,恍然才清楚麥靜文為什麼說不恨廖家老宅,就是那縣太爺也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辭。
都是讀書人,一聽這話,縣太爺便明了了麥靜文話裏的含義。無需多言,隻有不親不愛的不相幹的人,才不在乎你的存在,不在乎你是否做了什麼,所以,縣太爺很理解麥靜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