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凱看向路易十四,流露出可以合作的意思。
“合作是可以的,但是價格肯定不能過分,更不能用次品充當良品,否則本官在朝野上無法獲得支持。”邵一峰本想給他們適當的解釋一下,大明的君權與政權之間的嫌隙,但是覺得似乎又沒太有必要。
雖然聖上對歐洲各國一直抱有一種擔憂的心裏。
但是說實話,如今歐洲大部分國家,依然處於因為權利爭奪,而導致的痛苦期內。
無論是法國,還是瑞典,都有階級大會,讓各個階級的代表對國家的事務,進行表態。
一般而言,貴族和牧師的地位,是新興的資產階級可望而不可即的。
“法蘭西也是個偉大的國家,我們不屑於做那種肮髒的事情,我們願意跟大明帝國做平等而有價值的交易。”富凱開腔道。
“當然,你們也可以賣一些土地給我們。”邵一峰道:“當然,不是歐羅巴的領土,西方的土地,我們的皇帝陛下也不需要,我們的目標是新世界,而且我們可以聯合起來,一起在新世界打擊西班牙人的勢力。”
所謂的新世界,其實就是美洲。
因為大西洋和太平洋,將這片土地隔絕於大明和歐洲之外。
當曆史的車輪,走到了十七世紀下半頁的時候,英法也開始揮舞手裏的爪牙,伸向加勒比,從日趨墮落的西班牙手裏搶奪財富。
“我們將很樂意看見東西方正義力量在新世界發起征程。”富凱笑著說道。
“但是新世界的合作麵臨兩個阻礙,非但是大明與西班牙的戰爭之因,也恐怕會影響大明與貴國的關係。”邵一峰道。
“我們相信任何隔閡都是可以商談的。”富凱擺出老談判專家的姿態,準備好了應對大明的叫價。
“首先是當地的土著人方麵,我國乃是禮儀之邦,開發新世界是為了推動世界的發展,而不是慘無人道的屠殺,對於西方慘無人道的殺戮事件,我們無法接受。”邵一峰正色道:“如今我國的價值觀已經趨向於統一,認為土著雖然落後,但依然是人,他們需要教化吸納,而不是一味的屠殺。當我們向世界推送文明的時候,屠殺是令人不齒的,是野蠻的。”
富凱示意路易十四,路易十四本人也頗為焦急的辯解道:“當官僚和貴族踏入新的大陸的時候,我們誰也不能保證,利益是否會激發他們身體裏的野蠻,做出什麼不當的事情。但是請您相信,我們法蘭西也是文明的國度,並不願意見到陽光下充斥著血腥的殺戮,我們存在的意義,也是向更廣泛的世界傳遞新的文明。”
富凱對於路易十四的回答非常滿意,微微點頭附和,旋即忍不住看向了邵一峰,他非常不理解,眼前這位大明帝國的使者,提出這種缺乏執行性的建議的意義所在。
開發新大陸,沒有血腥,如何獲取利益呢?
如果隻是口頭的承諾,而沒有辦法貫徹執行,有什麼必要作為條件,給對方討價還價的機會呢?
最後富凱得出來的結論是,眼前這個使者過於年輕,缺乏外交的經驗,而又充斥著年輕人固有的幼稚和善良。
邵一峰沒跟他們在這個問
題上耽擱太久,反而繼續說道:“另外一條是使用奴隸。”
“任何人,任何勢力,都不應該,不被允許,使用交易和武力,迫使人成為奴隸,這是文明的標誌。隻要他是人,擁有語言的能力,便不該為奴。”邵一峰認真的說道:“這點已經成為我大明帝國的法律,也是我國皇帝陛下的仁愛之心。”
西方的人口,因為各種原因,一直非常稀缺。
當麵對一塊龐大的土地的時候,非常容易產生勞動力不足的情況。
這也是近百年來,為何奴隸貿易越發興盛的原因。這些拿著聖經的文明人,跑到非洲,肆意的掠奪奴隸,導致非洲無數可憐人死在大海之上。
其實富凱對於邵一峰的一些認識是對的。
他之所以提出善待土著和不允許使用努力,是因為他在報刊上看到了很多主流文章,而他也是經曆過戰火的人,所以才在這種場合提出了這種問題。
麵對黃金的誘惑,法國國王和財政大臣並不打算與財神爺唱反調,反正隻是口頭讚同。然而回過頭細細考慮之後。
精明的法國人突然發現這是個搶占上風,削弱敵人的極好機會。
除了西班牙之外的歐洲國家在新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勞動力需求,因為他們占據的地麵實在不大。這也決定了他們對黑奴的需求量遠遠低於西班牙。既然黑奴問題已經引起了文明國家的注意,為何不以此占據道德製高點,從神學和倫理上攻擊西班牙呢。
如果能讓普世認同:買賣黑奴和使用黑奴是不人道的,那麼西班牙就會被釘在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