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錯了,你們那五朵金花之首才和他天生一對兒。我猜那五朵金花之首叫蘭花對不對?”辛情笑著問道。
桃花動作稍滯,然後點點頭。疑惑地看了看辛情:“你怎麼知道?”
“猜的,沒想到猜對了。其實我覺得她叫罌粟花才符合。嗬嗬。”辛情慢悠悠晃到窗邊,將窗戶推開個縫,又開始下雪了,外麵又是白茫茫一片。桃花也不說話,隻是妖嬈地笑著看她。
辛情不隻不出院門,連房間的門都少出去。桃花偶爾出去都是在夜間,鬼魂一樣飄來蕩去,有兩次辛情睡不著被她窸窸窣窣踩雪的聲音弄得神經緊張。
快過年了,這個院子裏隻有她們兩個並兩個從不說話的丫環和一個啞婆,年的氣氛也不熱烈,每日照常平平淡淡的。雖說還身在京城之內,但是沒有了那些人那些事,辛情每日隻要專心照顧肚子裏的兩個小家夥就行了。
入夜了,外麵又在下雪,辛情穿了厚厚的大鬥篷抱著手爐放在腹前到廊下看雪,啞婆小心站在她身後盯著她的肚子。
忽然牆外飄進一個黑影,辛情知道是桃花那個女鬼又飄回來了,果然那人影落了地見到廊下站著的人,桃花又開始一搖三擺地飄過來。
“喲,美人兒,你這是擔心我嗎?怎麼這麼晚還等著呢?”桃花笑著問道。
“擔心你?誰讓我現在隻能先依賴你呢。你要是有了什麼意外我指望誰去?”辛情說道。她大概知道桃花夜半出門和拓跋元衡有關係,可是她不想問不想知道。
桃花到了廊下,熱乎乎地扶著她的胳膊進了屋子在小客廳坐下。
“你這個女人說話真是不討喜,難怪人家要把你攆出宮。”桃花說話間已褪了小鬥篷,除了蒙麵的黑布,一身夜行裝顯得她凹凸有致。
辛情不接話,和拓跋元衡有關的話題她都不想提。沒錯,到最後是他放了她,可是卻已經將她的生活破壞得麵目全非了,她出了宮多了的不過是一份自由,她曾經所擁有的親情和友情都沒有了,而且她的心已累得很了,像是已經曆了一世的滄桑。這一切也都是他給她的。
“我困了,睡覺了。”辛情小心起身,走兩步又看一眼桃花:“過了年我們就離開這裏吧。”
“哦?為什麼?”桃花抿著茶笑問。
辛情停步定定地看她:“不為什麼,我想。”
桃花掩嘴輕笑:“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放心,皇帝已有了嫡長子了,就算你生了兩個兒子,也爭不過獨孤皇後唯一的‘親生’兒子的。再說,皇帝正為了一把椅子處理他家裏那些不聽話的弟弟們,哪有心情管你。還是那句話,不想你肚子裏那倆不太平,你就老實待著,想走,可以,你自己走。”
辛情沒理她,睡覺去了。
大年夜,辛情被桃花攆著去睡覺,她卻執意要守到天亮,但是因為有孕在身,最近又折騰的夠嗆,所以最後還是支持不住,過了子時便忍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初一,辛情一整天都有點坐臥不安,雖不明顯,但是桃花一雙眼睛還是看見了。
吃過晚飯,快到三更,辛情仍不想睡,丫環和婆婆再三勸了,辛情才回房去。雖回了房,也隻是抱著被子靠著床圍,因此桃花輕手輕腳進來的時候她馬上說道:“這麼小人的行徑你也做得出來?”
桃花沒言語,一步三晃到了床邊坐下,黑暗中,兩人對視。
“等著蘇豫來帶你走?可惜,他來不了了。”桃花雖笑著,可是辛情卻聽到她聲音裏的一絲落寞。
“我想去鄢陵。”辛情說道。
“拜祭蘇豫?你不是說人死了是沒有感覺的嗎?拜與不拜有什麼差別?你若是有愧就記在心裏吧,永遠記著蘇豫是因你而死。”桃花的話很不留情。
“沒錯,是我害死他,我還害死了老爹,害魚兒沒了父親,對我好的人都會遭遇不測,我是不祥的人。”辛情說道。
“最可笑的是,他們卻不會怨恨你,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什麼魅力讓兩個皇帝迷戀、讓蘇豫甘心為你送死、讓富魚從不恨你,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仍是不明白,我所看到的你,是不擇手段、心機深沉、恃寵而驕、不守規矩,難道僅僅是為了你這張臉?”桃花問道。
“你問我?問錯人了吧?應該去問你主子們。”辛情說道。
“好了,睡吧。冷心冷腸才是你的本性,這樣多愁善感還真是讓我一時接受不了。”桃花起身,“蘇豫既然為了你死,就是不希望你死,所以你最好不要辜負了他的好心,否則他就白死了。”
辛情沒搭腔,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