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五,辛情說初六要去看富老爹和魚兒。拓跋元衡準了,也準了辛情微服前去。所以初六一大早辛情就起來了,穿了她最樸素的衣服出宮,隻有馮保和四位鳳凰殿侍衛隨行。
拓跋元衡賜的府第沒有牌匾,裏麵仆人也不多,安靜得很。下人們忙去通報,辛情往裏走的時候富老爹和魚兒迎了出來,身上穿著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綢緞衣服。不過辛情卻看出了他們的不自在。
遣退了跟著的人,辛情在魚兒的櫃子裏翻來翻去找了一件艾綠色的粗布衣服自己換上了,然後伸了伸胳膊、腿,覺得身體都輕快了許多,魚兒看著她怪異的舉動問道:“辛姐姐,你幹什麼?”
“還是這種衣服穿著舒服。”辛情坐下,“魚兒,這件衣服送給辛姐姐吧!”
魚兒點點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道:“辛姐姐,你的疤沒有了,更好看了。”
辛情看看她,自己伸手摸了摸,又到處找鏡子,仔細看了看,還真的沒有了,連一點淡淡的痕跡都沒有,整個額頭光潔如玉。
“辛姐姐,怎麼了?”魚兒有些納悶,辛姐姐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疤痕沒了嗎?
辛情搖搖頭,“沒事。”一直以來宮女們給她梳頭發都是遮住額頭,所以她就根本沒留心看過自己的疤痕,今天出宮是她自己隨便挽的頭發,都弄到後麵綁到一束故意露出額頭,就是為了出門不惹人注意。沒想到~~~她不會傻到相信它是自己沒的,那麼就是宮女們給她化妝時偷偷上了藥,而這一切的主使者隻能是拓跋元衡,後宮之中隻有他希望她的臉越來越好看,其餘的人估計恨不得在她臉上潑硫酸。這個拓跋元衡實在太不尊重人了,擅自改變她的容貌。
中午,辛情纏著魚兒做麵條吃,午飯後辛情讓下人拿了精致的銅盆盛著炭端進來,然後和富老爹、魚兒圍著桌子烤土豆、胡蘿卜、地瓜。聞著陣陣的香氣,辛情眼巴巴地看著。感覺好像以前的日子,想念。
直磨蹭到天黑,馮保進來催了好幾次辛情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回宮。趴在馬車的毛毯上,感受馬車平穩的前進,辛情萬分不願意,好幾次她想跳車逃跑,可是衝動歸衝動,理智讓她還是維持著這個姿勢趴在毛毯上。忽然馬車劇烈地震動了一下,辛情一個沒注意,額頭磕在木頭上眼冒金星。
“還不讓開?”坐在外麵的馮保尖著嗓子喊道。
“怎麼回事?”辛情揉著額頭,蘇朵這輩子就是碰撞的命,碰完了柱子碰木頭。
“娘娘,一匹受驚的馬而已,沒事了,請您放心。”馮保小聲而恭敬地說道。
“沒事就走吧!”辛情說道。回去得用點紅花油揉揉。
等馬車繼續前行,辛情坐了起來邊揉著額頭邊想事情。如果這次遇到的是刺客她還有機會活著嗎?答案是一半一半,刺客更厲害的話會連同侍衛都殺了不留後患。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麼就沒人知道是誰幹的了——辛情心裏一動,沒人知道~~~如果她辛情再死一回而沒人知道她是假死——那她就可以自由了。可是她要去哪裏找刺客?最關鍵的是她有什麼權利為了自己的自由讓這些侍衛無辜喪命——
辛情搖搖頭,她的心是冷,可是沒有到草菅人命、無視人命的地步。隻能另想他法。
進了宮門換乘轎子,辛情也沒注意他們是要把她抬到哪裏,直到落了轎,馮保扶了她出來才知道是太華殿。看一眼馮保,他馬上說道:“按禮,娘娘省親回來當要向皇上謝恩。”
辛情無奈地點點頭,出個門這麻煩勁兒的,煩死人。
快步走上台基,殿門口的太監看到她愣了一下。辛情回頭看馮保一眼。
“右昭儀娘娘省親回宮特來向皇上謝恩,還請通報。”馮保對那太監說道。那太監這才去了,不一會兒出來恭敬地說道:“娘娘請。”
皇帝在太華殿的飛虹閣,聽到裏麵傳來的朗笑聲和窗戶上映出的衣香鬢影辛情實在很想轉身回去。邁上台階,辛情一低頭才發現自己居然穿了魚兒的粗布衣服就回來了。不過已經走到人家門口了再回去換衣服也來不及了。
進了飛虹閣才知道原來又是一場宴會。正在歡宴的人都停下來看她,這些人裏除了拓跋元衡她還認識拓跋元弘和幾位妃子,唯一一個和她一樣站著的是賀蘭光猷,她站在拓跋元衡桌前的地毯上,看樣子是正在跳舞。
辛情福了福身:“臣妾來謝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