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爺。”
楚昭很是訝異,下意識的看了下天邊隱約可見的幾顆星子:
“怎麼攝政王起的這般早?可是住的不舒服?”
穆羽搖頭,眼睛卻落在一旁的容文翰身上:
“本王不過是習慣早起。對了,不知這位大人是——”
容文翰已經笑著上前見禮:
“容文翰見過攝政王殿下,早聽說王爺儀表不凡、風度翩翩,更兼勤於政務,文成武功,令人敬仰,今日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哪知剛行了一半禮,卻已被穆羽攙住,神情也是少見的平和:
“容大人太客氣了,是孤久仰容大人的才名才是。”
語氣極為禮貌,和以往的高傲冷淡竟是大相徑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昭甚至覺得穆羽俊美的雙頰上染上一層赧色。
“兩位王爺且安坐,文翰還有事在身,先告退了。”容文翰卻是懸心帶著霽雲去棲山寺還願一事,便不欲久留,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就徑自出宮而去。
“攝政王殿下,殿下——”明明容文翰已經走出去很遠,穆羽卻還呆呆的站著,眼睛一直追隨著容文翰的方向,旁邊的楚昭不覺微微蹙了下眉頭。
穆羽卻已經轉過身來,神情早恢複了淡然無波,剛要開口說話,又是一陣喧鬧聲傳來,卻是一個身量不算太高的明黃色身影,正帶了一群內侍興高采烈的玩著蹴鞠。
不得不說那著明黃色衣飾的人是個蹴鞠高手,閃轉騰挪間,蹴鞠在縫隙中不停的穿梭,看得人眼花繚亂。
忽聽得“哎喲”一聲,卻是那蹴鞠一下飛出,正砸在一個遠遠觀望的孩子身上。
穆羽臉色一變,忙飛身上前,卻不想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另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把孩子抱到懷裏:
“樾兒,可有傷到哪裏?”
穆羽也隨之趕到,看著另一個同樣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神情焦灼的模樣,不由很是歉然:
“原來是祈梁皇帝陛下,不知這孩子可有傷到哪裏?”
那個瘦弱的明黃色身影也跑了過來,明顯沒想到自己不過玩個蹴鞠會驚動這麼多人,特別是看到穆羽也在場,小臉頓時有些發白,身形不住的往後縮,畏畏縮縮道:
“皇叔,朕,真不是故意的,朕正玩得高興,他就突然跑了出來——”
“皇上,外麵天冷,皇上還是和內侍回去加件衣服吧,這裏交給臣處理就好——”穆羽略略抬高了聲音,穆璠嚇得忙閉了嘴,乖乖地跟著內侍往回走,眼睛卻還頗為留戀的瞧著躺在鄭煌腳邊的那隻蹴鞠。
太醫很快趕來,緊著給孩子檢查了一番,好在那孩子瞧著除了受了些驚嚇,並無其他症狀。
期間,鄭煌一直神情緊張的抱著孩子,直到太醫再三保證孩子無事,鄭煌才算鬆了一口氣,對楚昭和穆羽道:
“勞兩位王爺擔憂了,實在是朕的弟弟就遺下這一棵獨苗,卻是自幼體弱,便比旁人更嬌貴些。”
這便是那個傳說中祈梁皇帝最寵愛的皇侄鄭樾嗎?
穆羽愣了一下,不覺多看了兩眼,當初,祈梁國和大楚兵戎相見,可不就是因為這孩子的爹也就是鄭煌的兄弟鄭爽在西岐被刺!
隻是這孩子身量卻是過於矮小了些,兼且臉色蒼白,瞧著不像是七歲,倒更像是四五歲的孩童。
楚昭倒是昨日已見過的,神情也還平靜,卻不得不在心裏重新估量這鄭樾的價值,看來,還需要加派更多的人手去保護鄭樾才是。
三人又略略客套了幾句,便即散去。
穆羽回了自己的寢殿,默然坐了片刻,很快站起身來,脫下身上的攝政王朝服,換了身常服,想了想又回身拿了個麵具揣在懷裏,剛走出殿門,迎麵正好碰上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