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的人頓時齊刷刷站了起來,一個個臉色都有些僵硬——那可是容相啊,大楚三大世家之一容家的家主!
徐媒婆掃了一眼,不由嘿然一樂,就那傻老頭,這會兒還木呆呆的坐著,好了,不用說,是被嚇掉魂了!該!看你們還敢裝大瓣蒜!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相貌儒雅風神如玉的中年男子快步而入,眾人眼前都是一亮,便是那祁公子也不由奇怪,容相爺這般英俊瀟灑,怎麼可能生的女兒卻是夜叉一般,若容小姐果如傳言,她的娘親該是何等醜陋啊……
看眾人都在發愣,徐媒婆反應倒快,忙推了祁公子一下,想要他先跪倒見禮,以便給容相爺個好印象,哪知容相卻是快步來至一直端坐不動的傻老頭身前,滿臉含笑:
“老公爺,您今日怎麼得閑到我容府來了?當真是稀客稀客呀!”
徐媒婆哆嗦了一下,容相也叫這傻老頭,老公爺?
安雲烈心裏頓時五味雜陳,隻是老公爺也是個爽快人,既然下定決心要讓孫兒幸福,也就不再拐彎抹角:
“文翰,這不,你養了個好閨女嗎!俗話說一家有女百家求,老夫就厚著老臉陪著孫兒來議親了!”
容文翰一愣,心裏頓時大為感動。
幾日來他何嚐不知道,那些前來攀親的,若是權貴之家,大多是家族棄子,便是有攀附自己的心思,又怕損了羽毛,是以,絕不會陪了孩兒來府裏議親。
而以安雲烈的身份,如此做派,既是給容家一個大大的臉麵,更是表明安彌遜的真心——
試問家主這般重視,若不是出於真心,怎麼會舍下那煊赫的家業,跑到容府來入贅?
這般想著,看向阿遜的神情便多了分嘉許。
且不說安家孫兒如何,但隻這番誠心,便已讓人心折。
“安公爺——”又一陣爽朗的笑聲,卻是一個錦袍玉帶、氣勢逼人的青年男子,“果然不愧我們大楚的戰神,便是議親,也是這般殺伐果斷、幹淨利落。”
“昭王爺,”安雲烈笑容中多了份恭敬,“實在是容小姐才名在外,這狀元公,鎮國侯府公子都來議親,老夫可是不敢托大啊!”
眾人頭上仿佛響了個炸雷,怎麼昭王爺也來了?
那老頭子,王爺既說是大楚戰神,除了安家家主安雲烈,還有哪個?還有另外兩個才貌上乘的公子,老公爺怎麼說是什麼狀元公和侯爺家的公子?
再細細一瞧,好幾個媒婆幾乎要哭出來——就說怎麼瞧著那位年輕公子麵熟呢,可不就是那日大家爭相追看的狀元公傅青川?
天啊,不是說容家女根本嫁不出去嗎,怎麼忽然這麼搶手啊?連狀元公都來議親!甚至安家家主因為怕孫子落選,竟然也親自上陣!
楚昭瞧了一眼安彌遜,心裏也不禁暗暗佩服,這家夥對雲兒果然用情至深,不然也不會做到這般地步!
隻是也不能太便宜他了!當即清咳一聲:
“諸位既是均為議親而來,少不得就得按規矩辦事,方才本王和容相已然遴選出幾位公子,除他們幾位外,其餘諸位就請回吧。”
說完就念了幾個名字,除阿遜幾人外,還有那位祁公子,以及一個叫韓尚的生意人留了下來。
那祁公子神情似是有些不樂意,可又怕楚昭和容文翰怪罪,隻得留了下來。
待聽得楚昭言說他們五人,會由容小姐親自相見——這也是楚昭和容文翰商量後做出的決斷。實在是坊間關於霽雲的傳言太過離奇,兩人既不想太多人見到霽雲的真麵目,卻也不願霽雲這般被埋汰,想了半天,便有了這樣一個折中的辦法。
而此時,霽雲正在後麵花廳等候。
第一個見到霽雲真麵目的是高楚。
高楚會來到這裏,主要是因為被他爹劈頭蓋臉給罵了一頓——老侯爺竟然再一次指著幾個兒子的鼻子大罵窩囊廢,第N次重申,自己白養了幾個兒子,加在一起也不如容公一個女兒!
高楚不服氣,就想著趁這個機會來找霽雲比試一番——不是說容家小姐人高馬大嗎,自己和她打也不算欺負女人對不對?
要真是看對眼了,那就娶了也未嚐不可,真成了自己媳婦兒,老爹再要把自己罵的狗血噴頭時總得掂量掂量吧?
懷著這種心理,高楚雄赳赳氣昂昂,大踏步往後院花廳而去。哪知圍著花廳轉了好幾圈,除了一個身著杏黃衫子身姿綽約的女子,再沒瞧見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