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1 / 2)

“安容兩家後人相交匪淺,謝家有意把嫡女謝玉嫁於安家嫡孫安彌遜為妻。”

闊大的文華殿中,一身明黃龍袍的楚琮獨自一人坐在高大的龍椅上,靜靜的看著手裏這張薄薄的信箋。

不過寥寥幾字,楚琮卻是看了足有一個時辰之久。

三大世家乃是大楚建朝的根基,其影響有多大,沒有人比楚琮更加清楚。

謝家想要把謝玉嫁入安家,楚琮倒並沒有放在心上,女人固然能加強家族之間的聯係,卻絕對無法從根本上改變一個家族的既定之路。

而謝家的日益式微,也是楚琮所不願意看到的,畢竟三大家族並立,才能互為製約,而且謝家畢竟是自己的外家,便是看在太後麵上,楚琮也不願看到謝家落得太為淒慘。

而容家和安家則不同。

容文翰本已是天下文人領袖,現在又立此不世功勳,容家威勢早已是如日中天、無人能及。

至於安家,每一代均有出類拔萃的良將,大楚建國數百年間,每一代家主必會有陪葬昭陵的殊榮,早已是天下武將心目中的定海神針。

雖然安錚之當初是為救自己而亡,但沒人知道,自己感喟懷念之餘,既傷感朝廷再無良將,同時卻又有些小小的慶幸——安錚之已死,怕是安家的將星之路便到此為止了。

可據安家宴席上,安彌遜的表現來看,分明更是一個奇才,怕是安家在他手裏,會比以往更加輝煌。

安容兩家家主,以往曆朝曆代都不過是淡淡之交,倒也未嚐不可,偏生此次——若是安容兩家聯合,要做什麼的話,自己一眾皇兒中,怕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製伏他們!

那一夜,文華殿的燭光亮了整整一宿……

第二日朝堂之上,楚琮甫一上朝便頒下旨令,言說三日後容公便凱旋回朝,命太子著手安排郊迎之事,並宣布屆時,自己將親率滿朝文武、王公貴族至十裏長亭迎接。

此詔令一出,滿朝官員頓時嘩然。

當即便有禦史犯言直諫,以為容公功勞不可謂不大,但這般功勳前人已有建者,郊迎也好,賞賜也罷,依循舊例即可,如此過於恩寵,恐催生民眾僥幸心思。

“混賬東西,真是一派胡言!”楚琮勃然大怒,“若非容公,汝等今日說不定已是他人階下之囚,莫說朕親自郊迎,便是再大的賞賜,又有何不可!”

當即命侍衛剝了該禦史的官袍,將人叉出去了事。

滿朝文武登時沒人再敢說一句話,旨意很快傳遍朝野。

“皇上如此,怕是對容公,起了戒心啊。”

回到安府,脫下蟒袍,安雲烈不住歎息。

“怎麼會這樣?”安武大驚,又想到安家公子著實為安家出力不少,不由於心不忍,“可要將此事告訴少爺?”

心裏尋思,少爺自會想法子通知容家。

哪知安雲烈卻是搖頭:

“不可。我自有安排。”

說完,也不理安武,徑直往後院而去。

阿遜這孩子,自己瞧著,倒是個冷靜的,可是隻要牽扯到容家的事,卻是會完全失去理智——就比如前幾日那宴席之上,遜兒就太過莽撞,那般不計後果,顯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不止鋒芒太露,更令人憂心的是,若皇上一旦知道,阿遜舍身相救之人乃是容家公子,怕是會心生疑慮。

現在容府之事,安家還是靜觀其變方好,不然,怕是會令形勢更加惡劣。

“三日後爹爹便可歸來?此話當真?”實在是太大的驚喜,霽雲激動的臉都紅了。

“自然是真的,現在朝野都傳遍了。”林克浩興奮的不住傻笑,一想到能見到當日同生共死浴血沙場的那些袍澤弟兄,林克浩的笑意便怎麼也止不住。

“林大哥,都是我拖累了你,不然,三日後,你便可和爹爹一般……”霽雲表情歉然,若非要護自己回京,那三日後,林克浩自然可以和其他將領一樣,享受作為功臣被夾道歡迎的殊榮。

“少爺太客氣了。”看霽雲說的誠摯,林克浩也很是感動,少時的孤苦無依,使得林克浩最盼望的便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自己何幸,先有待自己如徒如子的容帥,後有從沒有把自己當外人、時時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少爺,“克浩是粗人,但也知道知恩圖報,若沒有大帥,末將早不知死到那裏去了,大帥是相信我,才會讓我跟著少爺,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自那日隨著大帥一路疾奔,護送少爺到昭王爺那裏,林克浩便明白,大帥心裏,少爺是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把看的重逾性命的少爺交給自己,恰恰是大帥待自己親厚的表示。

也是從那一日起,林克浩便發誓,他一定會用自己的性命來回報大帥的這份信任。

覺得兩人對話有些沉悶,林克浩忙轉移話題:

“對了,少爺,您還不知道吧?還有一件大喜事呢,皇上已經下旨,說是要帶領滿朝文武百官親自到十裏長亭迎接,人們都說,這可是大楚建國以來從沒有過的殊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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