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雲深吸一口氣,牢牢摟住阿遜的瘦削的腰:
“要我放開你,除非,我死!啊——”
身子忽然猛地一晃,竟是從淩空飛起的玉雪獅子驄身上直直的朝崖下墜了下去!
“雲兒!”阿遜毫不猶豫的跟著一躍而下,一手撈住霽雲,另一隻手摸出懷裏的金針朝著對麵的懸崖就射了過去。
隨著金針“哧”的一聲沒入崖壁,兩人急速下墜的身形終於止住。
玉雪獅子驄已然到了懸崖對麵,看到懸崖下不住晃蕩的兩人,頓時急得嘶鳴起來。
“雲,雲兒——”阿遜頭一陣昏眩,意識也一陣模糊,忙用力一咬舌尖,隨著一口鮮血吐出,阿遜的意識終於清醒了些,這才發現,霽雲的後心處正插著一把飛刀,傷口旁邊的青氣讓阿遜清楚的意識到,這把刀和自己身上那把一般,也是一把毒刀!
阿遜快速點了霽雲傷口旁幾處穴道,伸手輕輕一按,那把飛刀騰地飛了出去,霽雲疼的哆嗦了一下,嘴裏輕輕叫了聲“阿遜”便再無聲息。
阿遜呆了一下,金針的線太細,又承載著兩個人的重量,那絲線已經完全沒入了阿遜的手掌,鮮血順著絲線很快浸濕了阿遜的肩頭。
阿遜卻完全不顧痛的好像就要斷掉的手掌,反而低下頭,對準傷口快速的吸了起來,耳聽得上麵打鬥聲越來越近,阿遜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少爺——”十二的驚叫聲忽然從上麵傳來,很明顯,兩人已經退到了懸崖邊,而且發現了懸崖下吊著的兩人。
“喲,還真是命大呀——”一個黑衣人獰笑一聲,“準備弓箭——”
“雲兒,你一定要,好好的——”
阿遜深吸一口氣,腳猛地一蹬崖壁,身子蕩起的同時,把手裏的霽雲朝著對麵就扔了過去,勒著手掌的絲線也同時斷為兩截!
雲兒,是不是阿遜太壞了?所以老天才要懲罰阿遜離開你?阿遜真不想死啊,可阿遜更不想你死……
意識越來越混亂,隱隱約約中,崖壁上探出一個人來,那人瞧著急速下墜的阿遜,慢慢解下臉上的黑巾,嘴角浮起一抹輕蔑的笑——
謝莞,竟然,是你……
客棧內,一隻信鴿盤旋了片刻,在一個窗戶上停了下來。謝明揚拿過信鴿,拆下紙條,上麵隻有幾個簡單的字:
全殲。兒,莞。
謝明揚慢慢撕碎紙條,久久的坐在那寬大的太師椅上……
那些黑衣人離開不久,一輛簡簡單單的青布馬車慢悠悠駛來。
“咦——公爺,前麵河灘上好像有個死人——”車夫忽然一勒馬車,回頭對車內人道。
“是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車裏傳來,車內人似是沉吟片刻,終於吩咐道,“你去瞧瞧。”
“是。”車夫應了一聲,利索的跳下馬,待翻起那人,探了下那人的鼻息,忙揚聲道,“公爺,好像還有口氣。咱們要不要救?”
“還活著?”車裏老人微睜了下眼睛又閉上,“你看著辦就好。”
還沒坐穩,那車夫突然極為驚嚇似的大叫一聲,“公爺——”
老人不由皺眉,阿武跟著自己南征北戰多年,血河屍海都見過,怎麼今日卻這般沉不住氣?果然是太久沒有上戰場了嗎!
“公爺——”哪知安武抱起河灘上的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眼睛裏甚至還有淚花,“您快看,您快看呀——”
老人愈發蹙緊了眉頭,剛要嗬斥,卻在看到安武懷裏的年輕人敞開的胸口處綴著的一塊缺了角的玉佩及玉佩下傲然而立的奔馬形胎記時一下呆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