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何必想不開(1 / 2)

令能帶著周媛去正殿拜了庵堂中供奉的佛像,然後又帶她去正殿之後的禪房找司馬照華。

司馬奕派來的那幾名侍女,讓令能明白,司馬照華是難得的貴人。為了讓她能在庵堂住得更舒適一些,令能甚至將自己的禪房讓給了她。

那間禪房是整個庵堂最大的一間,也是最安靜,,但這原本的安靜卻被裏麵不時傳來的木魚聲打破。這木魚聲不僅不能靜心,反而令聽到的人感覺到,那敲木魚的人似乎正處於心煩意亂之中。

禪房的窗外種著一叢竹子,此時大部分葉子都已經掉落了,隻剩下些許殘葉立在枝節上,迎風擺動。

周媛站在門外,對令能說道:“弟子想單獨和她說幾句話。”

“施主請便,”令能雙手合十道:“貧尼就在前麵正殿,若是有事,隨時可去找貧尼。”

周媛同樣雙手合十,客氣的對令能道謝:“有勞上人了。”

令能才一走開,阿奴便撇著嘴說道:“女郎,這女尼分明是想借著康樂公主來訛人,女郎又何須對她這麼客氣。直接稟明了聖上,將她這裏平了便是,看她還敢不敢私藏公主!”

“也不能全怪她,”周媛看了看緊閉的禪房門,故意提高聲音道:“她又沒有劫持公主,是司馬照華自己傻,送上門來給人家利用。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豈有拒絕的道理。”

她知道司馬照華是個急性子,擱在平常,聽見自己這樣說她,她定然會忍不住跳出來。若是她出來,那說明她還沒有真正絕塵,自己要帶她回去或許還有希望,若是她不出來,那這件事的難度就又增大了一些。

說完這話,周媛停頓了片刻,她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禪房的門,耳朵也在仔細的留心聽著裏麵的動靜。然而除了剛說完的時候木魚聲頓了一下之外,便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女郎,不管用。”阿奴低聲道,她很了解周媛,一聽見她的話,阿奴便立刻明白,她是故意要刺激司馬照華的。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該有的動靜,於是周媛便直接推開了房門。

司馬照華身上穿得還是平常的便服,隻是未著脂粉,頭上也沒有插戴任何首飾,頭發散開,披在腦後。她正閉著雙目,盤膝坐在蒲團上,一手轉動著念珠,一手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木魚。聽見吱呀的開門聲,她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卻沒有睜眼看周媛。

周媛走近司馬照華,在她身旁的蒲團盤膝坐下,然後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她。佛家十重戒,目前來看她都做到了。便是那第六戒——不著華鬘好香塗身,她也做到了。不過她一向喜好華服,周媛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忽然改變的如此徹底。就連謝玄與自己成親的事情她都已經接受了,即使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謝玄的身世,也不會永遠如此。

最重要的是,司馬奕送來的侍女她也沒有堅持要她們離開,這不正是說明,她不可能完全脫離那種錦衣玉食,被人侍奉的生活嗎?若真要她粗茶淡飯,自力更生的過真正的女尼該過的清貧日子,想來她便是連一日都撐不下去。

想到這兒,周媛笑道:“公主在這庵堂裏,住得可還習慣?”

司馬照華停止了敲木魚,她睜開眼看了周媛一眼,冷淡的說道:“是皇兄讓你來的?”

周媛以手肘撐在膝上,歪頭看著司馬照華,道:“當然是聖上的諭旨了,難道公主真的以為,阿媛會無聊到來看公主出家?”

司馬照華也料到她會這麼說,絲毫沒有動怒。她重新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你回去告訴皇兄,叫他不要再派人來打擾我清修了,否則,我便會去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是嗎?”周媛絲毫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冷笑道:“若公主當真恩如此決絕,那為何還讓那幾名侍女留在這裏啊?句阿媛所知,公主自來到之後,可是沒有幹過一日的粗活啊。這般清修,倒是自在。若換做我,我也會像公主這樣,既可以躲開世事,又不必為生活煩憂,這豈不是最理想的生活了嗎?”

聽見周媛如此輕蔑的說出這番話,司馬照華心中的火氣不打一處來,她怒視周媛,提高聲音,道:“並非本公主自願如此!皇兄三番四次派人來,若是我不收下,他便會不斷來打擾,所以才收下了。”

她始終是無法忘記她那公主的身份,周媛清楚的聽到,她自稱本公主。大概麵對周媛這個敵手,很容易激起她那種想在氣勢上壓倒對方的逆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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