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真的準備說了。周媛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她擔心自己就那麼直接進來質問周太妃，她未必會對自己說實話。所以才刻意讓她誤以為，自己被她逼急了，已經準備站到桓溫那一邊去了。
她壓著自己的情緒，一字一頓的沉聲問道：“這麼說，太妃肯承認，背地裏加害於我的事情？”
“我的確在暗中做過一些事，”周太妃麵上露出迷人的笑容，似乎很為自己曾做過的事感到自豪，她曼聲道：“不知你問得是哪一件？”
她在周媛身旁的那具坐榻上坐了下來，甚至還往後倚了倚，她現在的狀態，可謂是異常放鬆，看來是真的準備對周媛和盤托出了。
隻是她這種態度，卻令周媛大為氣惱，她冷聲道：“不如太妃先說說，有哪一件事不是太妃做的！”
“這樣吧，”周太妃笑眯眯的說道：“你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若是少了哪件，我自會補上。若是你將別人做的扣到我頭上，我也不會認，如何？”
“我看很難找到別人做的！”周媛恨聲道，“逼著先帝將我交給苻生，這事是太妃做過的吧？”
這一件事，是周媛親耳所聞，也是她第一次認清，這個姑母根本不像表麵那樣待自己那麼好。所以她最先說的，便是這件。
周太妃點了點頭，卻不在乎的說道：“丕又沒有答應，這你也要怪在我身上？”
“先帝是沒有應，可你後來不是設法讓他同意我與阿碣一道去軍營了嗎？”周媛冷冰冰的說道：“苻生說過，我之所以能那麼輕易就被他擄走，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他以為那個人是阿碣，可是我知道，阿碣肯定不會那麼做。”
“阿碣當然不會那麼做！那個傻小子，他知道這件事之後，幾乎與我反目。”周太妃用一副他這麼做根本不值得的眼神看著周媛。
“不要再這麼說阿碣！”周媛咬牙切齒的瞪著周太妃。聽見她當著自己的麵，滿不在乎承認了她就是那件事的罪魁禍首，周媛忽然有一種想手刃了她的衝動！即使過了這麼久，即使不斷的對自己說不是自己的錯，但一想起來，還是會常常覺得無法忍受。在長安發生的事，或許是周媛這輩子最大的瑕疵。
“這樣就受不了了？”周太妃嘲笑道：“那後麵的事還要再說嗎？”
周媛沒有一件件問下去，她望著柱子旁的帷幔，緩緩做了個深呼吸，等情緒平穩了一些，她沉聲道：“我還想知道，那個采薇是怎麼回事？”
“采薇？”周太妃大笑起來：“你就想問這個？經過這麼多事，你還沒有想明白？”
周媛氣惱的質問道：“你笑什麼？”
周太妃笑得異常愉快，她點了點周媛的額頭，道：“她喜歡阿碣呀。”
“我不是問這個！我想知道，她是何時被你收服的？”雖然周媛有些心驚她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但她更想知道，那個采薇為何聽命於她。
周太妃神色一肅，道：“從小！”
“她是你放到阿碣身邊的？”周媛一下子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