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流言四起(2 / 2)

謝玄移開雙眸,往旁邊看了一眼,他衝阿奴微一頷首,轉而對周媛說:“我一會兒去找你。”

他放開周媛,大踏步往宮中行去,夕陽的餘暉映著著他的盔甲,令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裏,猶如天神下凡一般英武。

“女郎,”阿奴拿手在周媛麵前晃動,笑嘻嘻地問道:“女郎看什麼呢,竟看呆了。”

明知故問,周媛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怎麼這麼久才到,你家女郎都快老死在宮門口了。”

“呸呸呸呸,”阿奴忙拍著一邊的柳樹,神神叨叨地不知念了句什麼,然後她嗔責道:“女郎怎麼老是這麼口無遮攔的。”

“怕什麼,”周媛笑著往牛車走去,“有些東西,不是你怕就能避開的。”

這句話換來阿奴更強烈的抗議,周媛踏進牛車,往榻上一坐,笑道:“你原先可不是這樣,如今怎麼總是嘮嘮叨叨的,那裏還有一丁點年輕人的樣子。依我看,是該找個人家嫁出去了。”

“女郎還說呢,”阿奴猛地想起一事,她驚慌地拉著周媛的手臂,道:“阿奴來的這一路上,不斷聽人說起女郎。”

“哦?說我什麼?”周媛饒有興致地問道。

“他們說,說女郎——”阿奴臉紅了紅,沒有再說下去,她說不出口,也實在不想說出口。

“到底是什麼?”周媛的神情也從不在意變得嚴肅起來。她直覺此事應當與謝玄有關,不由心中一凜,方才自己都沒敢露麵,難道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阿奴沒有接著前麵的話說下去,而是反問周媛:“女郎能否跟阿奴說句實話,您覺得謝家郎君怎麼樣?”

若自家女郎與那謝家郎君兩情相悅,倒也不懼外人如何言說了,隻要他們成親,便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看來還真讓自己給猜對了,周媛鬱悶地望著阿奴:“是不是有人認出我來了?”

阿奴慚愧地低下頭:“是婢子沒有保護好女郎,才讓女郎陷入這樣的麻煩裏。”

“照你這麼說,我也要認錯了。”周媛打趣道,“如果我不出來迎他,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阿奴忙擺手道:“婢子不是這個意思。”

周媛笑道:“眼下不是追究是誰的不是的時候,先想想怎麼對阿父說罷。”

她一直是抱著自己不會嫁人的願望在生活的,閨譽對她來說,並不算是最重要的事。但對周閔來說,這類事都要上升到家族聲譽上。周閔重視,那她這個還在周閔庇護下生活的女兒,自然也不得不在乎了。

阿奴沉默的點點頭,女郎最讓她佩服的一點,便是她永遠都那麼冷靜淡然,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將她打敗。他們這些在她身邊侍奉的人,也因此變得更加勇敢,無懼。

“那些人到底說了什麼?”周媛又繞回先前的話題。

阿奴紅著臉道:“不過是些嫉妒女郎的話,女郎不必理會。”

以自家女郎的聰明,已經猜出了大概意思,那麼具體的話還是不讓她聽見的好。那種話,即便隻是在女郎麵前複述,她都會覺得是對女郎的侮辱。

周媛想了想,道:“是說我不知羞恥,勾引謝阿碣?”

阿奴不敢看她,輕輕點了點頭,懇求道:“女郎別為那些無知小人生氣,婢子一定會找到那散播謠言的罪魁,讓她當眾對女郎道歉,還女郎一個清白。”

“不必了,”周媛淡然一笑,道:“我知道是誰。”

“女郎是說,是康樂公——”

周媛噓了一聲,製止阿奴繼續說下去,這話司馬照華不知當著自己的麵說過多少遍,除了她還能有誰。

阿奴氣得站起來:“是她又如何,咱們還怕她不成?管她是誰,汙蔑了女郎,就得道歉。”

“不是怕她,我自有打算。”周媛神秘一笑,附耳將自己的計策對阿奴和盤道出。

阿奴說的沒錯,若因為她是公主,自己就怕了她,那自己早已經被她踩在腳下了。阿奴聽完,驚喜地笑道:“阿奴這就去辦。”

牛車行駛在嘈雜的街市間,周媛也不時聽到那些百姓對自己的議論。跟在她車外的那些侍衛聽見人家把自家女郎說得那樣不堪,個個氣憤難當,都忍不住要教訓他們。周媛嚴令侍衛不得對百姓動手,才勉強沒鬧出事故。除了司馬照華那些人,旁的百姓並沒有一人是認得自己的,況且當時自己也一直遮著臉,這件事還有翻盤的機會。如果自己動了手,隻會激怒百姓,讓他們更加認定此事時真的。這隻會遂了司馬照華的願,卻絕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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