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震驚到微張著薄唇,竟是想要怒極反笑。
哈……簡程勵,怎麼會是他?
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是簡程勵!
幾十張照片,紀貫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虐,竟然一張一張的全部看完。他企圖說服自己,這人不是簡程勵,那張熟悉的麵孔也不是路瑤,隻是人有相似罷了。可他……做不到。
震驚,憤怒,不可理喻……當所有的激烈情緒一一劃過之後,紀貫新呆坐在椅子上,腦子中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從前他總覺得路瑤奇怪,可到底是哪裏奇怪,他一時間又弄不清楚。這感覺就像是千絲萬縷,他卻總是理不清頭緒。如今看到這組照片,他終於從萬千思緒中抓到了那麼一條,而這一條,足以解釋路瑤之前的種種怪異行為。
她,是喜歡簡程勵的,而簡程勵,也是喜歡她的。
打從他在夜城跟她初次見麵,他在簡程勵的手機上看見她的號碼,存名是‘寶貝’,沒有哪個正常關係的兄妹會這麼相稱,更何況他騙路瑤說簡程勵有事,她立馬就從學校跑過來了。
天橙跟新銳為敵,他有心跟簡程勵過不去,路瑤看他就跟看仇人似的,後來更是肯為簡程勵拚命,跟黑道作對,去墓地過夜,弄得處女膜都丟了。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恰好也在醉春風,她都出不去那包間!
如果不是簡程勵,她也不會跟他走到一起……
出神的望著桌上的照片,紀貫新一下子就通了。想通一件事的感覺真的很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渾身都很輕鬆。隻可惜,有些真相特別殘忍。
胸口那裏的東西,疼的讓他覺著自己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心痛的滋味兒,生不如死。
終於有個理由可以解釋她身上所有的疑問,原來,她愛的是簡程勵。
紀貫新想笑,事實上他也正慢慢的勾起唇角,隻是一邊笑著,眼睛卻憋紅了……
路瑤跟徐應嘉和湛白一起上完最後一節課,徐應嘉說想去吃幹鍋,學校外麵沒有,得開車去附近城區。
徐應嘉車上慣例一堆東西,路瑤坐湛白的車。車上,路瑤拿著手機在擺弄,湛白隨口問了句:“在等紀貫新電話?”
路瑤下意識的把手機一扣,很快回道:“沒有。”
湛白麵色無異,一邊開車一邊說:“你跟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等男朋友電話不是很正常嘛。”
路瑤也後知後覺,她確實在等紀貫新的電話。平時他時間掐的很準,一般她這邊剛放學,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可今兒都過去十幾分鍾了,他的電話還沒打來。
“嘉嘉跟他說,咱們今天全天考試,我等晚點兒再跟他聯係吧。”路瑤把手機放回到包裏麵,也用這樣的理由在勸自己。
湛白道:“其實有句話我早想跟你說的。”
“嗯?什麼話?”路瑤側頭看著他。
湛白沒有側頭,隻是徑自道:“嘉嘉告訴你,有些事兒別跟紀貫新說,可能這是對的,畢竟過去的事兒就算了,沒必要老調重彈,你倆心裏也會不舒服。可有的事情,比如昨天你去參加簡程勵的生日宴,其實很正常的事兒,你們倆的關係,你去給他慶生怎麼了?沒必要撒謊的東西,隻要紀貫新有心,他就一定會知道簡程勵什麼時候過生日,到時候再一問,你去了,可你撒謊說沒去,反倒是個事兒。”
路瑤跟湛白的想法是一樣的:“怪我昨天一直沒接電話,嘉嘉也是替我著急,所以才臨時編了個借口。”
湛白道:“借口編的多了,真的也成了假的,我們誰都不樂意聽假話,以後還是盡量避免吧。”
路瑤也不樂意撒謊,可現在她是騎虎難下。解釋吧,怕越描越黑,不解釋吧,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她隻想這事兒就此翻篇,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三人開車去了附近一家茳川菜館,幹鍋都是辣的,路瑤不能吃,所以點了其他小菜。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回去學校,已經整兩個小時過去了。
湛白把她們兩個送到寢室樓下,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徐應嘉問了一句:“妹夫呢?他今天怎麼沒給你打電話?”
路瑤也有些納悶,往常這個時段,紀貫新的電話早就打來了。
心底失落,路瑤表麵上風平浪靜:“估計有事兒在忙吧。”
徐應嘉笑道:“是不是又憋著給你驚喜呢?”
路瑤又忍不住笑了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