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程勵早知道……他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路瑤不喜歡他,他對她的喜歡於她而言,隻是負擔,甚至是厭惡。
明明知道,可他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臉上的自嘲笑容越發的明顯,簡程勵看著路瑤,如鯁在喉。
他想告訴她,他沒想怎麼樣,隻是……單純的想要她知道。
見他站在原地,抿著唇瓣一聲不吭,路瑤強繃著一張臉,聲音不冷不熱的說:“哥,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矛盾跟不愉快,但是我跟簡貝貝注定不能和平相處了。我昨晚沒喝多少酒,為什麼會突然暈了,然後一睜眼就在這兒?”
簡程勵還沒能從心酸自嘲中走出來,突然聽到路瑤這麼一句話,他下意識的被轉移了話題,接著她的話說:“你什麼意思?”
路瑤目光深沉,隻回了一句:“簡貝貝之前來找過我。”
簡程勵眼中的迷茫一閃而逝,不過他很快便將前因後果聯係起來,所以下意識的問了句:“你覺得是貝貝對你做了什麼?”
路瑤不語,擺明了默認。
簡程勵眉頭輕蹙,也沒說是不是簡貝貝做的,隻是臉色難看。
路瑤見狀,開口道:“哥,你最近這段日子挺不順的,我覺得你可能是心情不大好。今天才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先走了。”
簡程勵跟路瑤認識這麼多年,其實她叫他哥的次數特別少,一般都是別人覺著他們是兄妹,可他們私下裏鮮少以兄妹相稱。
可就這麼會兒的功夫,她已經連續好幾次喊他哥了。他知道,她這是要明確的劃清界限了。
胸口處的東西,像是被人給活活剜出來一般,疼得他渾身肌肉緊繃,可偏偏當著她的麵,他不能喊疼。
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他卻再也碰不到她了。
心疼的腦子都是空白的,簡程勵一眨不眨的看著路瑤,微張著唇瓣,動了幾下才發出聲音來:“你回哪兒?用不用我叫人送你?”
路瑤道:“不用,那我先走了。“
邁步走出酒店房間,走廊那麼長,她步子飛快,直到推開最盡頭的安全門,閃身躲到樓梯間的刹那,眼淚這才決堤而下。
她不是瞎子,不是看不出簡程勵眼中的受傷和絕望。隻是,她能說什麼呢?
她隻能用冷漠來回應他,讓他死了這條心。
原來路瑤是不相信有緣無分這一說的,可現在,她終於信了。老天真是愛捉弄人,她跟簡程勵明明有那麼多年的機會,可偏偏要在不可能之後,他才來說愛她。
心,說不疼是不可能的。如今路瑤隻能用理智去強迫自己,隻有這樣才是對所有人都好的結局。
不藕斷絲連,不拉拉扯扯,有些話,隻適合一輩子爛在心裏麵。
徐應嘉接到路瑤電話的時候,正跟湛白坐在某咖啡廳之中。聽到路瑤要來找她,馬上報上了具體位置。
等她掛了電話,對麵的湛白出聲問:“她在哪兒?”
徐應嘉蹙眉回道:“我也不知道啊。”聽著路瑤聲音很低,不用問也知道情緒失落。
湛白臉色不是很好看,手指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他沉著臉道:“總覺得沒好事兒,心裏麵不踏實。”
對麵的徐應嘉一聽這話,眸子微瞪,連連道:“就是就是,我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兒要發生。”
路瑤不過十幾分鍾就到了,徐應嘉跟湛白一看她發紅的眼睛,立馬就慌了,急著問她出什麼事兒了。
路瑤本想隨便應付一句,可一想到他們兩個也折騰了一晚上,跑回市中就是因為擔心她,她沒理由糊弄過去。
可很多話一旦說出來,就隻剩尷尬。
路瑤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低聲道:“簡程勵說他喜歡我。”
此話一出,湛白跟徐應嘉皆是沉默。臉上倒沒有太多的意外和驚訝,因為簡貝貝已經說過,如今不過是坐實了而已。
他們擔心的是,路瑤一晚上沒見人影,到底跑哪兒去了。
“你電話怎麼不接?幸好紀貫新被我糊弄過去了,不然你怎麼解釋?”
提起這個,路瑤本能的眉頭一蹙,她不是傻子,自己明明沒喝多,怎麼會突然醉倒?
一定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而昨天滿桌子的人,除了簡貝貝沒存好心,她可沒得罪過其他人。
“我昨天喝的有點兒多,在酒店睡了一晚。”
路瑤沒證據是簡貝貝做的,可她知道湛白跟徐應嘉的性子,她但凡一說,麵前這倆人馬上就得去找簡貝貝對峙,到時候事情鬧開了,於她,於簡程勵都沒有任何好處。
既然昨晚也沒發生什麼,她也示意過簡程勵,這事兒就當是她給簡家最後一次的麵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