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把路瑤拽出浴室,門外白色小狗還不知自己犯錯了什麼事兒,正在咬著地板上的地毯,死命的往外拖。
“欸……”路瑤見狀,趕緊過去拉它。結果它拽狗,狗死咬著地毯,倒是把長毛地毯上的毛給咬下去一撮。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路瑤十二歲就來了簡家,她深知自己是‘客’,客就得謹遵客的本分,千萬不能鳩占鵲巢,喧賓奪主。
所以在紀貫新這裏更是,她不希望給他添麻煩,也不想給他造成困擾。
跪坐在地毯邊上,路瑤抱著懷中撒歡的小狗,想打又舍不得,隻能皺著眉頭去揪它嘴上的毛兒,邊揪邊說:“你是不是瘋了?怎麼這麼驢呢?我是不是得打你?”
瞧她這副紙老虎的樣子,別說是狗聽不懂所以不怕,就是聽得懂的,也不見得會害怕。
紀貫新一早上醒來,心裏就暖暖的。雖然他習慣了一個人住,也有些害怕家裏麵亂哄哄的,可是多了路瑤跟一隻小狗,非但沒讓他覺得煩躁,反而是意外的融洽,像是生命中的那部分寂寞和空洞,終於有東西可以填補上了。
兩步走過去,他單手將路瑤懷中的小狗抱到自己胸前,抬手就給了它一個‘彈腦嘣’,紀貫新故意拉下臉,沉聲道:“欺負人是不是?”
別說狗什麼都不懂,就算聽不懂人話,可以看得出好賴臉。
對比路瑤的心慈麵善,紀貫新顯然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加之腦門子上頭的一個響栗,小狗忽然就像是靜止了一般,伏在紀貫新胸口處一動不動,眼睛也不敢與他對視。
它垂下視線的時候,還有半截眼皮是白色的,像是畫了眼影似的。紀貫新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路瑤起身站在紀貫新麵前,也怕他真的厭煩,所以眼中帶著幾抹怯色,輕聲說:“你家裏麵不適合養狗,還是給子衿姐送回去吧。”
紀貫新說:“送回去幹嘛?小狗不懂事兒就得教育,訓好了就不會發瘋了。”
路瑤說:“地毯……”
“沒事兒,它愛咬就讓它咬,吃一嘴毛也不嫌難受。”
路瑤一抬眼,瞥見小狗嘴上還帶著灰色的細毛,頓時就沒憋住,笑了一下。
她一笑,紀貫新立馬有種整個世界都亮了的錯覺。
古有君王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之舉,他不過是豁出去讓家裏麵亂一點,隻要路瑤開心,這又算的了什麼?
怎麼想這都是一筆劃得來的賬。
紀貫新說:“醒都醒了,我們出去吃早餐,順道遛狗。”
路瑤道:“床單還沒洗完呢。”
紀貫新說:“你要是這麼樂意洗東西,以後我的衣服你來洗。”
說完,他放下小狗,看著路瑤道:“你收拾一下,我叫阿姨來家裏麵整理,我們出門。”
十幾分鍾之後,紀貫新帶著路瑤和狗一起出了家門。小狗一直在路瑤身上抱著,紀貫新說:“回頭吃完飯,我們去給它買點東西,弄個繩,讓它自己走,它還成大爺了,成天腳不沾地的。”
路瑤道:“你真的決定要養它了嗎?”
紀貫新很快回道:“這還用得著做決定嘛,多了一隻狗而已。”
路瑤說:“你以前一定沒養過寵物,寵物就像家人一樣,養久了會有感情,所以你要做好準備,以後你會不會一直養它,如果你不想養了,還是趁早把它送回去,不然它也會對你有感情,傷你又傷它。”
紀貫新難得聽路瑤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他忽然發覺:“你嗓子好多了。”
路瑤一愣,隨即道:“是比昨天清楚了不少。”
還有一點點的沙,估計再休息一天就能完全好。
紀貫新說:“幸好昨天半夜又讓你吃了一遍藥。”
路瑤看著他道:“半夜?什麼時候?”
紀貫新說:“有個藥要一天吃四次,我算了下時間,淩晨不到五點去你房間,給你吃了兩顆。”
路瑤滿眼迷茫,什麼時候的事兒?她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紀貫新說:“你跟這傻狗一樣兒,睡得倍兒死,眼皮都沒挑過一下。”
他趁機損了她一把,興許路瑤這兩天累壞了,腦子也回不過神來,所以並沒有跟他計較。
上車之後,兩人先去吃了早餐。吃飯之後,紀貫新打了個電話給梁子衿,問她養個狗都需要些什麼東西。
梁子衿一開口,洋洋灑灑說了得有二三十樣兒,紀貫新說:“等會兒,你跟路瑤說吧,我記不住。”
他伸手把手機遞給旁邊的路瑤,路瑤接過手機,微笑著道:“子衿姐。”
梁子衿知道路瑤跟紀貫新在一起,心裏麵別提多高興,她笑著說:“路瑤,怎麼樣?小狗昨晚沒影響你跟貫新睡覺吧?”
路瑤低笑著回道:“它昨晚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