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都站在病房門口,護士過來說:“不好意思,醫院有規定,就算高級病房的患者,最多也隻能留兩名家屬照顧,麻煩大家探望過後就盡快離開吧。”
周婉萍馬上道:“我跟貝貝留下,程勵的朋友們也辛苦了,我替程勵謝謝大家。”
一副當家主母的做派,杜慧心有不甘,可也無可奈何,誰讓她才是簡程勵的親媽。
簡宏峰也不跟周婉萍搶,他隻是麵無表情的道:“你們兩個守到晚上,晚上我過來接應。”
周婉萍不應聲,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眾人打了聲招呼之後,便相繼離開醫院。
路瑤跟杜慧和簡宏峰乘坐一個電梯下去,電梯裏麵隻有他們三個人,杜慧說:“瑤瑤,你看你眼睛都哭紅了,別再難受了,晚上咱們跟你叔叔一塊兒來看程勵。”
這話,不無說給簡宏峰聽的意思。
路瑤不說話,簡宏峰沉默數秒,開口道:“瑤瑤,回家吧,你一個人在外麵住也不安全。”
杜慧聞言,心底一喜,馬上拉著路瑤的手臂道:“就是,趕緊回家,老在朋友家住像什麼樣兒?”
電梯在一層打開,幾人邁步出來,路瑤輕聲說:“叔叔,我還有點事兒,就不跟你們回去了,你們先走吧。”
杜慧眼睛偷著一瞪,想說路瑤別這麼倔,簡宏峰聞言,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是應了一聲:“好,你自己在外麵小心些。”
路瑤應聲,然後掉頭就走,杜慧想拉都拉不住。
簡宏峰看著路瑤的背影,忽而說了一句:“不管我怎麼對她,她始終不會拿我當爸爸。”
說完,簡宏峰也走了,杜慧左右為難,最後還是選擇了簡宏峰離開的方向。
路瑤沒有離開醫院,她隻是迫切的想要找一個地方,一個沒有人認識她,隻有她自己的地方,好好地哭一場。
她知道哭沒有用,可有時候現實逼得人除了哭竟是無路可走。
一個人躲在醫院樓角,路瑤捂著嘴不敢嚎啕大哭,那些內心翻湧的情緒像是一條條的毒蛇,肆意遊走在她身體的每一寸血液裏,她覺得自己壓抑的快要死掉了。
生活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到底是哪裏錯了?
難道她不應該出頭,不應該妄圖憑自己的一己之力救出簡程勵嗎?
還是她不該去招惹紀貫新?
亦或者,她千錯萬錯,最不應該的,就是偷偷愛上簡程勵。
如果她不愛他,那麼一切的情緒都應該是簡單而直白的。他是哥哥,是家人,她不妄圖奢求的太多,也就不會落得最後什麼都沒有的結局。
果然人不能太貪心。
一個從開始就是錯誤的路,就算把路走穿了,也不過是認定了最初的錯誤選擇,結果又能有什麼改變?
路瑤後悔了,從來沒有過的後悔,她真的不應該愛上簡程勵。
當情緒宣泄殆盡,路瑤一個人坐在醫院後院的長椅上,垂著視線發呆。
手機響起,上麵顯示的號碼是紀貫新的。路瑤直直的看著,手機一直在響,她沒接,直到鈴聲終至,屏幕黑掉。
沒多久,屏幕又亮起,一樣的號碼,一樣響到電話自動掛斷。
幾次三番,當手機不知道第幾次響起的時候,路瑤再看屏幕,是徐應嘉打來的。
她疲憊的抬起手臂,接通了電話。
手機裏傳來徐應嘉的聲音,她也很是著急,開口便問:“瑤瑤,你在哪兒呢?”
路瑤道:“醫院。”
徐應嘉說:“簡程勵怎麼樣了?”
“右腿骨折,打了石膏,其他還好,一些皮外傷。”
徐應嘉舒了口氣,連聲道:“還好還好,骨折休息幾個月也就沒事兒了。”
說完,她又道:“紀貫新剛剛打給我,問我跟沒跟你在一起,我說我不知道你去哪兒了。他是不是也給你打了?”
“嗯。”
徐應嘉愁聲說:“瑤瑤,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你跟紀貫新隻是被迫走到一起也就算了,可我看他對你是認真的,你怎麼跟簡程勵解釋?”
路瑤低聲道:“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他解釋。”
徐應嘉說:“我都能想象得出,簡家人包括阿姨,一定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你說你冤不冤啊?簡程勵能平安出來,還不是因為你跟紀……反正我都替你不值,你別傷心了,既然跟簡程勵注定有緣無分,那以後就別再惦記他,我看紀貫新人也挺好,你就順理成章跟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