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印象中,自己應該是笑著的。
簡程勵望著對麵並肩而立的兩人,他薄唇開啟,出聲說:“紀貫新,你要是真心喜歡瑤瑤,以後就對她好點兒,如果你敢欺負她,我還是會跟你翻臉死磕。”
紀貫新笑著回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現在怕她怕的要命,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我稀罕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她?”
他大手扣著路瑤的肩膀,看著她道:“你快跟你哥說說,我平時對你好不好?”
路瑤抬眼看向對麵的簡程勵,他也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她忽然想起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自己看著他跟別的女人站在一塊兒,曾幾何時,她也想用同樣的方式去報複他來著。可是轉念一想,報複這種東西,也得對方心裏有自己才行。
簡程勵對她,充其量也就是個家人的親情感吧。
是她自己心術不正,所以也就別怪不得別人‘心狠手辣’。
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路瑤對紀貫新說:“你對我很好,我知道,我剛跟他說完,你歉也道過了,我們回去吧。”
無論從前簡程勵怎麼‘傷’她,可她到底還是不樂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紀貫新看了眼簡程勵,淡笑著道:“那我們先回去了,有空大家坐一起吃頓飯。”
簡程勵看著紀貫新跟路瑤雙雙轉身離開,又一次看到她的背影,他心如刀絞,原來,失去一個人的滋味兒,竟然是這般的難受。
紀貫新拉著路瑤的手往回走,路上,他出聲說:“這回心裏好受了吧?”
“嗯。”路瑤微垂著視線,看著腳下暗紅色的地毯。
紀貫新說:“往後再有什麼不痛快的事兒,直接跟我說,何苦成天給我臉色看。你看他們都笑話我害怕你了。”
路瑤沉默五秒有餘,忽然說了句:“紀貫新。”
“嗯?”他側頭看她。
“謝謝你。”
路瑤沒有去看紀貫新的臉,隻是一想到自己心底那點兒齷齪的事情,她就覺得對不住他。
紀貫新先是一愣,隨即笑著說:“我讓你對我好點兒,又不是讓你謝我。知道我的好就行了,都攢在心裏麵,回家多給我做點兒好吃好喝的,平時再多給我點兒笑臉,我這人挺容易滿足的。”
路瑤道:“你想吃什麼就跟我說,我都給你做。”
她不會說太多的甜言蜜語,隻想盡量滿足他提出來的一切要求。
紀貫新大手揉著她的頭頂,輕聲笑道:“你是想先拴住我的胃,然後再拴住我的人吧?”
路瑤不語,他又說:“心機。”
兩人再回到包間,張耽青馬上揚聲道:“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三兒出去一定是去找瑤妹兒。”
說完,旁邊的麥家輝跟著道:“欸,你就一秒鍾都離不開她嗎?”
滿屋子人都開始拿紀貫新開涮,紀貫新心情好,攬著路瑤坐下,一臉得意的表情,出聲說:“你們管得著管不著?一個個的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
張耽青說:“你好歹也體諒我們一下,別自己當了飽漢子,你就不知道餓漢子饑。”
“可不嘛,秀了一晚上的恩愛,酸的我酒都喝不下去了。”麥家輝道。
紀貫新說:“我真應該給你倆配一副快板兒,你倆怎麼不去外麵說相聲掙錢呢?”
張耽青臉皮厚,表情認真地回道:“不就等你這副板兒呢嘛。”
眾人笑鬧間,有人主動舉杯,嘴上說著:“我敬三哥跟嫂子一杯,祝你們一直恩恩愛愛。”
紀貫新拿起酒杯,挑眉回道:“會說話,我喜歡聽。來,三哥跟你喝一個,你嫂子不會喝酒,我替她喝了。”
紀貫新本想替路瑤的,卻見路瑤自己抬手拿起麵前酒杯。
他有些詫異也有些擔心,不由得小聲道:“沒事兒,不能喝別勉強。”
路瑤道:“喝點兒不要緊,別掃了大家的興。”
紀貫新嘴上說著不喝也沒事兒,可路瑤喝了,他還是覺得有麵子。
果然他跟路瑤之間唯一的心結,就是簡程勵吸毒坐牢的事兒,如今事情前腳一解決,她後腳馬上就開心了。
路瑤拿著透明的方形玻璃杯,杯中是三分之一的琥珀色液體,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酒,隻知道此時此刻,方有酒才能澆熄心底的苦澀。
杯口靠近唇邊,修長的脖頸仰起,她一飲而下。酒先是冰涼,隨即就是火燒一般的灼熱。
紀貫新柔聲問她:“還好吧?”
路瑤莫名的想笑,事實上,她也真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