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無表情的回道:“朋友。”
麻將機正在洗牌,嘩啦嘩啦的聲音,紀貫新的聲音就是從這片混亂聲中傳出的,他說:“什麼朋友?”
說罷,他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加了一句:“我看你跟別人在一起都可開心了,唯獨到我這兒,總是拉著一張臉,跟誰欠你錢了似的。”
他話音落下,張耽青笑著說道:“妹子,貫新可難得對誰這麼上心,你可別傷了他的心。”
他這把擺明了把我跟紀貫新往一塊兒湊合,我當即出聲反駁:“我不是他女朋友,隻是因為工作原因,不得不陪他一起。”
“嘖嘖……瞧瞧這話,多傷人吧?”這話,是戴著眼鏡的成霖說的。
紀貫新也夠配合,他當即伸手摸著自己的心口窩,對我說:“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也許他們是習慣性的愛玩鬧,但我卻不確定是真是假,隻得如實說道:“本來就是。”
後來還是麥家輝打圓場,他招呼紀貫新說:“快點,牌出來了,抓吧。”
紀貫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受傷,七分認真三分玩笑,我知道他一向有演技,所以沒搭理他,繼續低頭跟徐璐發短信。
我跟徐璐說自己被紀貫新給纏上了,現在正身不由己中,徐璐跟我說這兩天她上司又對她怎麼怎麼樣,都被她化骨綿掌給擋回去了。
中途有人敲門進來送餐,中餐西餐點心,各式各樣,一應俱全,我頭不抬眼不睜,拿了點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一邊吃一邊跟徐璐發短信,時間倒也過得快。
我都想好了,晚上五點半,最遲六點,就算紀貫新沒打完牌,我也是要走的。
下午五點剛過,紀貫新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下意識的停頓了幾秒,隨即對桌上的幾人道:“等一下,先別出聲。”
麥家輝問:“誰啊?”
紀貫新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卻聽得到他帶著幾分無奈甚至是害怕的口吻說:“夢怡。”
聽到這兩個字,桌上的幾人皆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尤其是張耽青,笑的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直言道:“接啊,怕什麼的?”
紀貫新接電話之前,扭頭對左邊打台球的幾個女人說:“一會兒都別出聲。”
幾個女人立馬放下手中的球杆,安靜的站在原地。
他的手機一直在響,紀貫新吸了口氣,然後接通電話,用像是剛睡醒,不,是還沒睡醒的口吻,低沉沙啞的說了一個字:“喂……”
我看到麥家輝和張耽青一副強忍著笑的模樣,心中琢磨著,到底紀貫新是接了誰的電話?難不成他有女朋友,結果還非拽著我不放,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打死我也不會再跟他接觸了。
因為屋中甚是安靜,像是一個人都沒有,所以我隱約聽到紀貫新手機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問:“你在哪兒呢?”
紀貫新仍舊是似睡非醒的口吻,低聲回道:“家呢。”
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大約是說想他之類的話,紀貫新恩恩的答應著,然後說等醒了之後再找她。
他掛斷電話之後,立馬長長的舒了口氣,甚至是抖了下肩膀,以示如卸重負。
張耽青樂不可支,笑著揶揄:“我看你這演技啊,真的比得上你公司裏麵的男演員了,你長得也不賴,要不趕明兒你親自下水演兩部戲好了,我投資,多少錢我都投。”
紀貫新意外地隻回了一句:“站著說話不腰疼。”
麥家輝說:“都這麼多年了,我就看到這麼一個能克你的人,她把你製的服服帖帖的。”
紀貫新說:“誰克誰啊,我那是不稀罕搭理她。”
張耽青說:“你倒是稀罕稀罕啊,我看夢怡倒是很稀罕你,人都去了國外,但這三天兩頭一個電話查崗,倒是一點都沒落下。”
麥家輝忽然壓低聲音,小聲說:“如果她突然出現在夜城,又發現你身邊多了個妹妹……紀貫新,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知道夢怡的厲害,小心你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之所以他們說這種話不怕我聽到,因為我正戴著耳機,他們以為我在聽歌,但卻殊不知,我手機快沒電了,耳際插著不過是個幌子,我沒聽歌,他們小聲說話我也聽在耳中。
這個夢怡……很有可能就是紀貫新的女朋友,我心底一陣來氣,最恨這種腳踩兩隻船,水性楊花,朝三暮四,不顧廉恥的劈腿男!
想著,我已經拔下耳機,將手機放回到包裏麵,然後站起身,對紀貫新說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