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下班之後到醫院,一直陪著顧老師的兒子在一旁坐著,我會問他顧老師在家中的一些事情,他也會問我顧老師在學校的狀態。我們一直聊著,直到晚上八點多,顧老師的女兒和女婿過來接班。
“梁同學來了啊。”顧老師的女兒親切的對我微笑。
顧老師的兒子說:“人家都來了好幾個小時了,很擔心咱爸的身體。”
顧老師的女兒看著我說:“梁同學,吃過飯了嗎?”
我沒吃飯,但這會兒也得撒謊回道:“顧阿姨,我吃過了。”
女人笑著跟我聊了幾句,然後看了眼時間,出聲道:“時間不早了,你們明天都還要上班,趕緊走吧。”
道別之後,我跟顧老師的兒子一起出了醫院,他執意要送我回家,我倆在公寓門前分開。
其實他們不知道,之所以我一直在醫院不肯走,擔心顧老師的身體是很大一部分原因,但其中也不乏私心。我害怕一個人回到公寓,那樣就沒人陪我說話,我一定又會胡思亂想。
回到公寓之後,我洗了澡,換上睡衣坐在客廳沙發上。胃裏麵餓的直翻騰,咕咕亂叫,我從冰箱裏麵拿出徐璐上次給我買的零食,裏麵有麵包也有幹脆麵。
窩在沙發上,我打開電視,一邊調台一邊咯吱咯吱的嚼著。
期間我媽給我發來一個語音,我跟她聊了能有十幾二十分鍾的樣子,她問我好不好,我強顏歡笑,咽下苦水之後,回了聲好。
但終歸心情像上墳似的,沒聊幾句,我媽便說:“是不是困了?”
我應了一聲:“今天上班有點累。”
我媽立馬道:“那快點睡吧,我也沒什麼事兒,改天聊。”
掛斷語音之後,我心底忽然一股酸澀上湧,說不出是想家還是委屈,眼淚就這樣衝上了眼眶。
剛才跟我媽聊天的時候,我有好幾次話到嘴邊都咽下去了。我想跟她說,如果明天萬一在網上看到關於我的新聞,千萬別相信,可內心深處,我又存在著僥幸心理,把希望寄托在紀貫新身上,他說過會幫我。
我就是這樣,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兒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隱瞞,某種程度上來講,可以說是不跳黃河心不死。
雖說我這一天下來,什麼事情都沒做,但也是心力交瘁,明明困得不行,但神經還在緊繃著,一直在沙發上窩到半夜十一點多,我都沒有上樓去睡覺。
眼皮在打架,好幾次我都是睜開眼睛之後才恍然大悟,之前是睡了過去。幾次三番之後,終於被我熬到了午夜零點。
我立馬拿起麵前的筆記本,刷新網頁,想看看頭條換沒換。
沒換,我心底說不上是開心還是失落,總覺得是白熬了。
心底始終惴惴不安,我合上電腦,上了樓,心想著就算天塌下來,那也得等明天的,我是熬不了了。
倒在床上,我一閉眼睛就睡著了。但這一晚我睡得極不踏實,幾乎是每隔兩個小時就會醒來一次。
電腦被我放在床頭邊,我一起來就會去刷新頭條,可一直等到早上五點多,我依舊沒等到。
再一睡過去,一覺已是大天亮,我被手機鬧鍾吵醒,起來一看,早上七點半。
我渾身發軟,眼睛都睜不開,那感覺就像是一夜沒睡。
出了會兒神,我看到放在手邊的電腦,這才想到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我確認。
我坐在床邊,拿起電腦,瞬間就精神了。
這回再一刷新網頁,頭條果然都換了,而無一例外排在第一個的,就是駱向東的新聞。
我幾乎是顫著手指點了進去,大腦處於極度緊張狀態,我一目十行,隻是在找我的名字或者是類似助理和秘書的字眼。
但讓我完全瞠目結舌的是,駱向東確實被拍到送某女人回公寓和同車吃飯等等,卻不是跟我,而是跟國內一線超模杜婷。
我對模特行業並不很熟,但杜婷的名字還是知道的。
我看著網頁上的圖片,記者用遠距離長焦鏡頭拍到駱向東和杜婷一起在西餐廳中吃飯,還有兩人出了餐廳,他替她打開車門,後來又有兩人同入一處花園別墅區的照片。
下麵的記者配字,說是杜婷於昨日現身英國,替Dior高定服裝發布會走秀,駱向東出現在VIP看台,秀展結束之後,立馬接走杜婷,兩人戀情浮出水麵。
我盯著網頁,先是鬆了口氣,不過很快的,便覺得渾身上下火燒火燎。人家駱向東已經跑到英國去約會了,而我竟然還傻不拉幾的以為記者拍到的人是我,甚至腆著臉去求紀貫新幫忙。
這一回,臉真是打的啪啪響。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英國跟國內時差相差八小時,也就是記者早在英國那邊拍到了兩人的照片,後來才傳到國內,那麼在這麼長的時間裏,紀貫新一直都不知道,照片中的人不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