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分頭打電話，係主任這邊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而徐璐那邊卻是道：“伊揚，你在哪兒？”
我站在徐璐身邊，看著她跟匡伊揚通話，不多時，她掛斷手機，轉頭對我說：“在市醫院呢，伊揚說係主任被送進搶救室了，家屬也都剛剛趕到。”
我跟徐璐剛回來學校，一個想見的人都沒見到，又重新跑到校門口攔了輛計程車，趕回市中心。
當我們到了市醫院門口的時候，看到匡伊揚拿著手機站在馬路邊，他是特地下來接我們的。
給了車錢之後，我跟徐璐快步下車，我出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老師他怎麼樣了？”
我們係主任姓顧，因為以前是教德語的老師，所以我們跟他關係相熟的，都叫他顧老師。
匡伊揚聞言，麵色凝重的回道：“還沒出手術室，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跟徐璐皆是一臉擔憂，在匡伊揚的帶領之下，進了醫院。
顧老師的家屬一共來了五個人，分別是兒子兒媳，女兒女婿，還有一個看起來不過剛上初中的女孩子，是顧老師的孫女。
他們見我和徐璐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其中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出聲問道：“你們也是夜大的學生？”
我出聲回道：“顧老師是我們係主任，他平日裏對我們都很照顧，我這次回學校，正想去探望他，沒想到……”
沒想到他竟然進了醫院。
男人歎了口氣，低聲回道：“我爸半年前去體檢，檢查出有心髒病和腦溢血的前兆，我們家裏人都叫他不要再去學校了，反正他早就過了退休的年紀，可他非說學校返聘他，那是對他能力的認可，死活不肯退休。”
顧老師是個倔強和要強的人，這點從他平日裏的言談舉止，不難看出。
畢業之後的這段時間，我雖然沒有回來學校看他，但也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對他向駱向東提出幫忙照顧我的事情，表示感謝，而老人家總是叫我不要客氣，在駱氏好好工作。
我能有今天，可以說離不開他的幫忙，加之在學校的四年時間裏，他也對我頗為照顧，我對他的感情，就像是孫女對爺爺一樣。如今我奶剛出院，他又進了醫院，我這心裏壓抑的難受。
徐璐出聲勸慰顧老師的家裏人：“別擔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們一幫人在手術室外麵等候，期間匡伊揚對我和徐璐低聲問道：“學姐，你們怎麼來了？”
我低聲回道：“今天放假，本想回來學校看你和顧老師的，可誰成想出了這樣的事？”
徐璐歎了口氣，低聲道：“也幸好是今天回來了，不然都不知道顧老師住院的事兒。”
我看著匡伊揚道：“你怎麼也沒告訴我們一聲？”
匡伊揚道：“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我怕你擔心。”
我暗自歎氣，心裏麵很是忐忑。
我們大概在長椅上坐了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手術室房門打開，護士推著病床從裏麵出來，一幫人趕緊起身圍了上去。
顧老師的兒子和女兒連聲問醫生，顧老師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出聲回道：“手術是成功了，不過病人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首先他有心髒病，加之高血壓，所以一旦過度操勞，很容易引起急性腦溢血。我看患者病曆上顯示，他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是否還在從事什麼樣高強度的工作？”
“我爸是大學老師……”
我在一旁聽著醫生和家屬的對話，心裏麵別提多難受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上罩著氧氣麵罩的顧老師，不過兩個多月沒見，他好像更加蒼老了。
護士將顧老師推去了加護病房，說是後期情況如何，還要看今晚有無異常。
我跟徐璐和匡伊揚站在病房裏麵，幫不上什麼忙，也說不上什麼話。
醫生囑咐：“病人現在需要休息，大家不用都待在屋裏麵，留下一個人守夜，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
我們一大幫人又呼呼啦啦的出了病房，顧老師的女兒對我們道：“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三個了，尤其是匡同學，聽說是你一直陪在我爸身邊，把他送過來，還辦理了所有的手續。”
匡伊揚輕聲回道：“您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
顧老師的兒子道：“不管怎麼說，你們三個都有心了，如果我爸知道你們過來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眼眶泛紅，低聲道：“叔叔，顧老師對我有恩，我還欠他當麵的一聲感謝，如果他醒過來了，還麻煩您第一時間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