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顧族人帶著怒氣的質問,年幼的祭祀邁步離開,再沒有回頭。
族人的仇要報,但伊東等人的野心已無法掩飾,本該忠心的侍奉大巫,卻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被力量和野心蒙蔽住雙眼,終有一天會走上滅亡之途,像是所有背負了詛咒,曾經強盛。轉眼又化為塵埃的部族一樣。
年幼的祭祀能想到結局,戰爭與毀滅,可他無力阻止。
如果教導他的祭祀還在,是否能改變黑鬣人的命運?或許仍是不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遵照老族長的遺願,為黑鬣人留下最後的血脈,在這座受大巫庇護的城中生活下去,無論是否能再回到西部荒原,回到黑鬣人的出生之地。
回到黑鬣人在城外的營地,祭祀走進帳篷,叫來了最小的幾個孩子,對勸說他改變心意的族人避而不見。
納德林人的營地距離黑鬣人不遠,看到了黑鬣人的異常,立刻報告了族長。
納德林族長和長老圍坐在帳篷裏,工匠們新製的水煙壺發出了汩汩的聲響。
族長和長老低聲討論了一番,告訴族人,無論這些蠻族想做什麼,都和納德林人無關。
“若他們想對神諭者……”
“不會。”納德林族長搖頭,“如果觸怒了神諭者,他們會被趕出這裏,甚至滅族。能夠從西部荒原逃進東部,這些蠻族不是沒腦子,至少那個尚未成年的祭祀就很有智慧。”
“還是派幾名戰士盯著吧。”一名長老皺了一下眉頭,“總要有所防備。”
“也好。”
納德林人商定之後,先後派出幾名戰士盯著黑鬣人的營地,保險起見,給神殿也送去了消息。送信的人沒見到何寧,隻見到了宣誓效忠何寧的朵沙人,朵沙人立刻找到了米雅。
“確定嗎?”
“是的。”
納德林人知道米雅是何寧最信任的侍女,沒有任何隱瞞。
“這件事我會轉告大巫的,多謝。”
“這是納德林人應該做的,”送信的部族戰士耳朵發紅,表情有些慌亂,話音剛落就逃也似的跑遠,一邊跑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好不同意才得到這次機會……
於此同時,瓦姆的商隊和海民們也在城內安頓下來。工匠們一直住在城外,納德林人和黑鬣人也沒有住進城內,在內城生活的隻有米雅從強盜村帶來的姑娘們,這個規矩一直沒有打破。
何寧回到荒城,提前吩咐了將兩支商隊都安排進城,工匠們若是願意,可以在內城的西部選擇一處安頓下來,納德林人和牧人們也是一樣。至於黑鬣人,何寧起初是真心想接納他們,但在察覺伊東等人的野心之後,他又變得不確定了。
“該讓他們搬進內城嗎?”
何寧在猶豫,或許應該等一等,伊東等人是注定要離開了,黑鬣人還會留下多少?說不定明天就全都走了,也不用他繼續傷腦筋了。
一夜無話,清晨時分,神殿前聚集了大量鳥類,何寧歸來,工匠和牧人們送來了大量的貢品,香甜的果子吸引來了生活在附近的鳥群,還有為數不少的小動物。
何寧睡得很沉,黑發披散在枕上,露出毯子的肩膀和手臂上,零星散落著或深或淺的紅痕,靡-豔的色澤。
穆狄單手撐著下巴,側躺在何寧身邊,修長的手指沿著何寧的肩頭緩緩向下,滑過手臂,在毯子凹下的弧度輕輕摩挲,帶起一陣細微的顫動,終於打斷了黑發大巫的好眠。
憤怒的目光直射向穆狄,沒有引起絲毫的愧疚,反而帶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像是羽毛掃過心間,絲絨般的觸感。
“很好笑嗎?”何寧眯起了眼睛,鋒利的指甲抵上了穆狄的喉嚨,“恩?”
住了何音中帶著不自覺的墉懶和魅惑,金色的雙眼變得黯沉,寧的唇,沿著下巴拂過頸項,啃咬著他的鎖骨和喉一結。炙熱的吻再次落下,含當大手扣在他的膝後,按住他的肩頭,何寧咬住嘴唇,胸中騰起了一股怒氣,從回房間到現在,這是第幾次了?還有完沒完?想殺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