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泰當然在，顧憐薇就一定不在。”
沈禦軒肯定的說道，說著，他人已經出了房門。
沈清雲等人沒法子，隻好一邊緊跟著他後邊，一邊疑惑的問道。
“主子，屬下還是不懂，我們不是應該去找二皇子要人嗎？”
沈禦軒看也沒看他一眼，“如果沈宏泰想要對她不利，也絕不會將她抓進自己寢宮，落人話柄。顧憐薇可以算的上是當今皇後，他有那麼大的膽子犯這罪行嗎？”
“那依主子之言，小薇現在會在哪兒？”
沈禦軒不煩惱的丟下一句，“你們跟我來便是。”就不再說話。
他沉默不語的全速出宮，一路駕馬狂奔，一刻也沒有停歇。
沈清雲他們也隻好不再多問，尾隨其後。
沈禦軒心中焦急不已，這會兒顧憐薇多半是身在攬月樓的。
那賽後表演五侍衛沒有參加，他們自然不知道顧憐薇被爆身份的事，所以想不到這一點兒，倒是不足為奇。
而他早兩年便知道這皇城中開的風風火火的攬月樓是沈宏泰名下的產物。
也正因為此，攬月樓才可以發展得這麼迅速，可以說一點兒阻撓都沒有。
就算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以他二皇子的名號，隨便一提就有不少官員為他將事情辦的妥妥當當，完全影響不到他攬月樓的生意。
攬月樓歸沈宏泰所有這一事，知道的人說多也不多，說少說不少。
不過大多數是聽沈宏泰命令行事的人，而能跟沈宏泰平時平坐說的起話的人，除了他，還有那大哥沈毅民。
沈禦軒向來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沈宏泰雖然經常對他冷嘲熱諷，他卻一直不怎麼放在心上，況且他跟沈顏之前的那種關係，連自己的事都不願意說了，自然也不會說別人的閑事。
說起來，他倒也成了沈宏泰的幫凶了，攬月樓能發展得如此壯大，這和他的不理不睬脫不了幹係。
在此之前，攬月樓的事情跟他確實無關。
可是顧憐薇竟然曾經是攬月樓的花魁，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現在這三者聯係在一起，他幾乎一下子就猜透了沈宏泰的計劃。
沈宏泰無非是想攻擊他，讓他難堪。
自始至終沈宏泰的目標就是他，而非顧憐薇。
顧憐薇現在對他來說無非是極為重要的人，沈宏泰隻要傷害了顧憐薇，便連他也一並傷害了。
攬月樓是沈宏泰的。
曾經是攬月樓花魁的顧憐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曾經是沈宏泰的。
上一次顧憐薇逃了，這一次，沈宏泰將她抓走。
若要說對他們最殘酷的懲罰，那就是讓顧憐薇再次進入攬月樓，以花魁的身份被明碼標價，受人淩辱……
顧憐薇如此剛強的人，又豈會輕易就範。
這時候可真如沈清雲所說，他要是去晚了，必定悔恨終身。
沈禦軒一次又一次用力揮著馬鞭，冷風呼呼吹過他的臉，使得他的臉頰微微生疼。
但與這相比，他內心煎熬卻是更加令人抓狂……
顧憐薇，一定要等我！
她眼睜睜看著老鴇壞笑著將一顆藥丸喂進她的嘴裏，她卻無法拒絕。
全身軟綿綿沒力氣，她就像一個廢人一樣，任人擺布。
“攬月啊攬月，你逃了這麼久，終究是要落在我手裏。以後你就安安份份的在這兒做，黃姨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不過……”
老鴇又是一陣壞笑，“不過過了今晚，你可就不像以往那麼值錢了。要想和以前一樣賺那麼多錢，不努力可是不行的。”
顧憐薇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死死的盯著老鴇。
如果老天真的對她那麼不公，讓她承受這麼殘忍的事情，她以她所擁有的一切起誓，這輩子，她做鬼也不會放過那個將她拖到地獄的人。
沈宏泰，你好好等著吧。
早晚，你會有報應的。
老鴇見一切妥當，便出去招呼客人。
留下顧憐薇一個人在房間裏，月光從窗口爬進來，映在她的身上。
她望著那月光，眼神一陣淒迷。
她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她的心、她的身，她都想在將來的某一天完完全全的交付給他。
可是現在……她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他們……難道真的是有緣無份，注定不能在一起嗎？
攬月樓大廳
老鴇重新來到大廳，那些正在聽曲的男人們立即將目光投向她。
顯然是對攬月的興趣多過其他。
“各位大爺，我們的攬月姑娘已經差不多準備妥當，隨時可以接待大爺們。那我們來看看，誰先誰後呢。”
老鴇拿著丫環擬好的名單，一個個將名字大聲念了出來。
“以上順序，是按我們收錢的順序排的，那麼為首的李大爺，您可以先去了，春兒，帶李大爺去攬月的房間。”
被點名的李姓男人眉開眼笑的跟著那丫環後頭，正準備去見他垂涎已久的攬月。
不料在場的男人們都發出一陣抱怨之聲。
“黃媽媽，你有沒有搞錯，我們都出的一樣的錢，怎麼可以讓他先享受，讓我們穿他的破鞋嗎？”
“就是啊，我明明拿銀子比他快，是你們收錢收得慢而已嘛，怎麼可以這樣排序。”
出了同樣價錢的九人紛紛不滿的抱怨起來，而剩下那些沒有機會抱得美人歸的人們也跟著起哄。
幸災樂禍的樣子，似乎巴不得他們一個都得不到攬月。
那李姓男子臉上很快變了顏色，“你們吵什麼吵，攬月樓是黃媽媽作主的，她已經宣布了，有什麼好爭的。”
“你輪上了第一，當然不吵，那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對，憑什麼讓你先去，黃媽媽作主？那以後就讓黃媽媽作主，哥兒幾個以後上對麵玩去，再也不光顧攬月樓。”
這時說話的是一個平日裏在攬月樓裏花銷很大的富家公子。
老鴇一見這陣勢，一時也慌了手腳。
這按收銀子排序不行，用其他的方法估計同樣難以服眾。
他們這幫人，可是有理也說不清的呀。
活生生的大美人放在眼裏，自然是人人都想打頭陣。
可美人就一個，怎麼可能滿足每個人的這一虛榮心。
老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邁著小步走來走去，腦子裏不斷運轉，想著那壓根不存在的十全十美的辦法。
“黃媽媽，你倒是說句話啊，老是走來走去的天都要亮了。”
男人們又開始起哄了，老鴇卻依然沒有一個好的辦法來解決誰先誰後的問題。
“黃媽媽，不如抓鬮兒吧。”
其中一個姑娘走到老鴇身邊，小聲的提議道。
老鴇看著底下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男人們，隻好試一試了。
“各位大爺，你們這樣爭執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抓鬮兒，就把這事兒留給老天爺來決定，怎麼樣？”
那些排在後頭的人自然拍手叫好，起碼自己多了一個機會。
而排第一的那個男人則快氣瘋了，他氣衝衝的坐回原來的位置，臉色陰沉。
見男人們總算安靜下來，老鴇鬆了口氣，將十個客人的名字寫於紙條上，然後將他們抓成團，丟在一個大碗裏。
幾次搖晃，確定將裏麵紙團的位置換了不知多少回。
老鴇這才在眾人的注目下開始抓第一個紙團。
她每抓一個，就當場打開、宣布。
這樣一抓，前後順序與剛剛大不相同。
原本排在後頭的人有不少排在了前麵，而最倒黴的就是那姓李的男子。
本來是第一的他，現在居然排在了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