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如雇一夥兒山賊向他出手,然後假裝是一般的山賊動亂,再派兵去鎮壓山賊,將他們全部滅口,便可後顧無憂。”
“二弟,你想的太簡單了!案皇這麼寵愛沈禦軒,區區一個山賊動亂的理由怎麼能應付得過去。若是父皇生氣下來,遷怒於你我管理不利,就算是我母後也保不住我,你就更不用說了。”
“那大哥覺得應該如何?”
沈宏泰一拍大腿,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看向沈毅民。
“用老法子,製造一場意外,但是需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誰也看不出破綻。”
“可是讓父皇能相信、能接受的一場意外,並不是那麼容易。”
沈宏泰抱怨道。
“所以此事需從長計議,一切都要計劃周詳,才能實施。否則便是給自己找麻煩。”
沈毅民較之沈宏泰而言,顯然要沉穩很多。
他那不緊不慢的樣子,就好像他們在商議明天去哪裏喝茶這麼簡單的事情。
沈宏泰見不得他那副萬事無憂的神情,若不是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他實在不想和這老謀深算的大哥合作。
“大哥,我對這些事情不太在行,不如就由你來詳細計劃一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盡避吩咐,我一定盡全力輔助你。”
隻要能除去沈禦軒,現在就算讓他割肉飲血他也做得到。
回到自己寢宮,一個侍衛立即向他稟報消息。
“主子,那柳莊主好像已經離開了皇城,屬下找了他整整兩天,將皇城內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他,而且他也沒有留下任何暗號。”
“怎麼會這樣!我還得找他要些東西呢!以前他若要走都會暗中留下訊息,好讓我們知道以後去哪兒找他,你是不是沒有認真去找?”沈宏泰不悅的喝斥道。
“屬下哪敢啊,的確是把該找的、能找的地方都能遍了,什麼也沒有發現。”
“行了行了,先退下吧。”
沈宏泰不煩惱的揮揮手,將那侍衛打發走了。
他一個人走進書房,將房門關嚴,連窗格都盡數放下,在確認附近都沒人經過之後,他移動了一下書桌上的虎型紙鎮。
這時,書架緩緩向兩邊移動,露出了一個密室入口。
沈宏泰走進密室,按下開關,書架又緩緩合上,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他拿著油燈走下台階,越往下走,光線就越是明亮。
當他走到底層的時候,已經用不著手中燈光的照明了,密室內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再沒有一處陰暗的地方。
密室內並沒有其他燈來照明,四麵牆上卻各鑲嵌著一顆夜明珠。
這便是為什麼密室內沒有燈光照明也如此明亮的原因了。
沈宏泰望著密室內自己的寶貝,心裏得到一陣滿足感。
他再往前走,走到一個鑲著玉石的案台,一塊黃色方布遮住了案台上的東西。
他輕輕一扯,方布滑落地麵,在案台上放著的東西赫然入眼。
沈宏泰眼中瞬間綻放出貪婪之色,那是他怎麼想掩飾也掩飾不了的欲望。
他拿起案台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展開,披於自己身上,一個個係上衣扣,再束上金玉腰帶。
穿上那衣服,在密室內走了幾個來回,他的心情好到極點。
就好像現在的他,已是笙月國的皇帝,眾民的主宰。
那金黃色衣服繡著龍形圖案,前後身各3條,左右肩各1條,襟裏藏1條,不用想,那便是隻有皇帝才能穿著的龍袍。
象征九五之尊的龍袍為何會出現在沈宏泰的密室裏,這不難猜想。
狼子野心,沈宏泰對皇位日思夜想,大有勢大必得之心。
連登基要用的東西都已準備的齊全,隻差將太子拖下位,再努力爭取上位,奪下皇位。
不過每每看著這些東西,他便愈發焦躁,他等的太久了,久到他已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盼著那明晃晃、金光光的一切。
那權利、那身份,是他一生努力的目標所在。
如果得不到,他的人生就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了。
所以沈禦軒這顆眼中釘,無論如何也必須除去,否則他想奪皇位簡直是癡心妄想。
密室內除了這龍袍,牆上還設有很多暗格,裏麵放著的瓶瓶罐罐的效用,隻有他知道。
他將那些暗格一一打開,逐個查視。
若是遇到暗格內空空如也或是瓶子空了,便拿筆記下暗格的編號。
打開那些瓶子的時候,他都顯得極為小心,一邊屏住呼吸,兩手都刻意不去碰那瓶口。
等他將三十餘個暗格全部看完,已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
他將那張記滿暗格編號的紙塞入懷裏,心裏不禁一陣憂慮。
幾乎一半的暗格都空了,要是沒有新東西補充,這可是會影響他的計劃。
最可惡的是那柳莊主,竟然這麼不靠譜,什麼都不留下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這讓他以後怎麼找他去。
而有些東西,是世間買不到的,除了他那裏,沒有第二個地方能拿到。
而且這新任柳莊主脾氣極為怪異,每一種藥物他一次隻給一份,超出部分就算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賣。
這樣一來,沈宏泰真是想對他不利都不行。
沈宏泰看著這麼多空的暗格,不禁沉不住氣。
看來,他應該去一趟柳月山莊了。
皇城外
小客棧內,店小二幫顧憐薇倒滿了熱水,她收起那份憂傷,除去衣裳,將整個身子泡進水裏。
她斜斜靠著木桶邊沿,看著水波紋動,腦袋一陣放空。
以她這樣的心情,就算是有再美的景色,恐怕她也不懂的欣賞。
她是不是應該將自己的這種心情告訴柳墨月呢?
他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為她跑前跑後張羅馬車,帶她出城。
他一切都由著她,可她卻一直在違背自己的心意。
她明明就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靜一靜。
就算是個破爛的小房子,隻要安靜,沒人打擾,讓她能在裏麵好好呆上一陣子。
她需要源源不斷的勇氣,足以支撐她渡過這個難關的勇氣。
雖然柳墨月白天有和她提過,她的臉突然一下變成這樣子,有可能是被下了毒。
他們一起四處遊曆,順便可以找找幾位名醫,讓他們替她看看。
顧憐薇卻覺得,這種微乎其微的希望,有可能會讓她絕望。
與其讓滿心歡喜的期待落空,不如從始至終就不期待比較好吧。
所以她對這張臉是否能醫治並不是太在意,即使心底有著小小的幻想,她也盡量將其打壓,她無法想象若是到了最後還是無法根治,她那絕望的心情會有多麼壓抑。
這一夜,她睜著眼睛,直到天明。
柳墨月早早為她買來早餐,送到她房裏。
顧憐薇帶著歉意的看向他,明明是自己決定的事情,現在卻又開始反悔,真不知該如何對他開口。
“柳大哥。”
“嗯?”
“我想了很久……覺得自己終究是沒有遊玩的心情,不如我們……”
柳墨月沒等她說完,搶先說道:“小薇,你不要放棄,我說過我會替你找大夫醫治你的臉,也許這種毒世間罕見,一般人並不知曉,但總歸會有人知道一些的。就算隻是小小的線索,對我們來說也是莫大的幫助。千萬不能放棄,你難道不想恢複以前的笑容嗎?”
顧憐薇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臉,以前的笑容,想笑就笑,咧嘴疵牙的笑容,現在的她,果然是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