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堯將紅酒放回櫃子裏，收拾好茶幾：“卿兒，你有門禁，再呆下去，會錯過時間的。”
“可是……”如卿拉開白紗，“外麵真的好美，好美，我舍不得，這是最後一次了。”眼眶濕潤了起來。
卓堯憐惜地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不是最後一次。卿兒，我不是說要跟你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但……”一個月的期限早已過了，往日的糾纏是她不知好歹，如今她還有什麼理由再霸著他不放，一直努力的心早已絕望了，不再希冀那些男人根本不會給予的感情，隻能守著一顆破碎的心，守著自己的感情。
“卿兒，願意做我的朋友嗎？”卓堯將小女人的身體轉了過來，如卿想遮掩已來不及，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紅紅的。
“卿兒，可以嗎？”召喚了所有的自製力，才克製住吻去她眼淚的衝動。
不能，還不能，卿兒已傷透了心，他表現得太急躁的話，她一定不會相信他的誠心，反而有可能會被他的孟浪嚇跑。
如果是朋友，就可以時不時地見到他。
以最安全的身份與立場。
不會再受傷，卻能與心愛的他永遠保持聯係。
這是一個天大的誘惑。
如卿如何抗拒得了：“好。”
把如卿送回家，卓堯熄了火，望了望在夜色中愈加清幽美麗的別墅，笑道：“這回是真的家了吧？”
因為男人說的時候態度漫不經心，祛除了如卿的緊張感，她也無傷大雅地俏皮了一下：“卓先生上午不是來過了嗎？何必多此一問？”
卓堯寵溺地想摸摸如卿的烏發，如卿嚇了一跳，頭很自然地往後縮。卓堯笑了笑，鍥而不舍地跟上，如卿終不好意思再躲。
大掌覆上，火熱的掌心熨帖著她的發絲。
某一種不同尋常的灼熱從發絲的末端如同電流一樣一直傳到了她心底。
“卓堯……”近似於歎息了，如卿低著頭，覺得剛確認朋友關係的他們之間的這個動作實在過於親昵了，讓努力想以平常心與卓堯相處的她不能不浮想聯翩。
卓堯笑了笑，他笑起來唇角微彎，深邃的黑眸如同一汪大海，在陽光照耀下的大海，特別的璀璨閃亮，很有迷倒眾生的潛質。
而最近他笑的次數明顯增多，如卿很為自己心髒負荷量擔心。
“不叫我卓先生了？”大掌惡作劇地在柔軟的發絲間穿梭。
如卿微癢，在男人刻意放輕鬆的環境裏，她好像也不那麼乖順拘謹了，輕輕一跺腳：“卓堯，別玩了，會癢的。”
卓堯拿準小女人擺脫不了他，有恃無恐地繼續享受那一頭綢緞般的黑發帶給他的至高享受：“卿兒，你有時候鬧點小脾氣還是很可愛的。”
“可愛？”如卿驚異地睜大眼，忘記了反抗男人的惡勢力。
“嗯，我們是朋友，沒什麼話不能說的，你也不需要什麼都悶在肚子裏，我的脾氣不是很好，你也無需事事來遷就我。”兩人的關係發展至今，他確實是罪魁禍首，但如果，如卿不是避而不談兩人之間的感情，讓他產生一種女人隻是想玩玩的念頭。
或許，事情也是有轉機的。
所以，他決定在這段時間裏，好好地培養與小女人的默契。
沒什麼不可說的？
她希望卓堯愛上她，如果那麼說，本來或許出於同情還願意很她做朋友的他是不是馬上會把她拉入黑名單？
不敢再嚐試了。
那些話她永遠是說不出口的。
雖是這樣，如卿卻謹記如今的身份：“卓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實在不得不提一句，請問你可以高抬貴‘手’嗎？你的手讓我很不舒服，如果你再這麼忽視我的抗議，我對你剛才那段說得冠冕堂皇的話不能不產生懷疑。”
“哦？”卓堯一愣，“卿兒，你的領悟力倒不錯。”
“謝謝誇獎。”在卓堯的引導下，如卿的語氣也變得輕鬆自在了，“但是誇歸誇，請問卓先生的實際行動在哪兒呢？”
“……”卓堯微笑著，不再說什麼，收回了手。
失去灼熱的熱源，如卿心裏驀地一空。
“你進去吧，又磨蹭了那麼久，門禁時間快到了吧？”
如卿遲疑著：“要不要進去喝杯咖啡？”他既然把她定位為朋友，把朋友領回家應該是司空見慣的事吧。而且，今晚爹地媽咪有事不在家。
如卿承認自己懦弱，但這個確實是她敢邀請卓堯的重要因素。
即使隻是朋友，她也不敢把卓堯領到家人麵前，畢竟兩人相差太多，父母對此，難免會有些想法。
“不用了，卿兒。”卓堯微笑著拒絕。
“哦。”又定定地盯著地麵半晌，如卿轉過身，進入了大門。
卓堯倚著車身，直到看著二樓靠西側的房間燈亮了，才坐進車子裏離開。
之後，兩人的交往又恢複到了那一個月前的情形，除了如卿再也不說喜歡，男人減少了曖昧的動作，當然比較進步的是，兩人的關係似乎更加好轉，談話漫無邊際，卻總是能談得興起，據卓堯說，這就是一種默契。
很多情侶分開，就是缺乏這種默契。
如卿莫名地突然想笑，心卻想流淚。
城市就那麼大，
當時，方夫人撞見她與卓堯的約會，也絕非偶然。
按照概率統計論，偶然其實是一種必然。
所以，當卓堯帶著如卿去逛百貨大廈的時候，就與方先生和方夫人打了個照麵。
如卿無處可逃，隻能低著頭拉著卓堯走過去：“爹地，媽咪。”
幾乎一看到媽咪那條柔軟的咖啡色絲巾，如卿就明白自己不僅不孝，而且太過忘形，居然在這種日子，還敢和卓堯來逛百貨大廈。
簡直是自討苦吃。
對父母來說，今天他們一定會逛街，媽咪會戴著爹地第一次送她的絲巾，拋棄一切瑣事，來慶祝紀念日——結婚二十周年的紀念日。
卓堯攥緊小女人的手，感覺小女人的手心沁出了汗。
他捏了捏如卿的手，給予安慰，接著若無其事地打招呼：“方先生，方夫人，有沒有興趣去喝下午茶？”
“好啊。”方夫人認得他，怕丈夫壞事，在丈夫仔細端詳卓堯之際，先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