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降褒封詔尋節女 慶新婚夫拜嬌妻(2 / 3)

須臾,欽天監差人送喜柬來了。啟視之,乃擇於十二月十三日行聘,十七日迎娶。隻因不日行聘,令華亭侯衛煥為媒,預送吉期到府衙交與劉捷。光陰迅速,已到行聘之日,王府中便結彩懸燈,笙簧開奏。華亭侯上轎押了聘禮,到了府衙,阮知府迎接入內,茶罷請酒。原來劉捷雖然遇敖,因自慚犯斬,不便見人,並派表弟代發聘禮物,亦極豐盛。滿朝大臣皆差人到王府送禮,紛紛登賀,這幾天熱鬧非凡。酈相亦備禮往賀。前一日,老王夫妻商議曰:“我等滿門深受酈相大恩,今孩兒婚姻,宜預先下貼去請師娘梁夫人來此拜見。”惠孝王曰:“如此極好,將他的嶽父梁相、義父康若山兩對夫妻絞一齊請來,才不失禮。”老王夫妻稱是,令人備了三副請帖,寫著老王夫妻字,令家將送到相府下儲。女婢帶入後堂,交與梁相夫妻,並請轉交酈相。不須臾,酈相來到,梁相把帖交他看過。酈相間曰:“嶽父將往否?“梁相曰:

“伴新郎乃少年的事,我老人家不便去,況我去又坐位不便。女兒去與不去,你們夫妻去商議罷。”邱相點頭退出,持貼回房。素華悶曰:“家父喚你何幹?”酈相笑曰:“門下要爾我去新婚。”言訖,把帖付與素華看過。素華曰:“你要去麼?“酈相曰:“吃喜酒如何不去,爾要去否?”素華曰:“家母今在王府,去豈不敗露?”酈相曰:“不中用的東西,虧我日在朝堂,與父言談,若是爾這樣膽怯,怎好作官?”素華曰:“我無你的伎倆。”次日已是十二月十七日,婚期既到,文武官俱至王府朝賀。偏殿上預先請一班聞名戲班,演唱信碴。惟孟士元尋思女兒身死,劉氏受享,心中傷感,隻到王府略坐,即事辭而去。老王夫妻父子深念酈相恩重,定要請他夫妻前受自己一拜,忙令家人往相府催請。家將到府下催帖,女婢入內堂,來見酈相曰:“忠孝王己遣家將來催。”酈相曰:“休回,即便前往。”女婢退出,回複來特。酈相穿上新公服,素華曰:“你當真敢受做下拜麼?”酈相曰:“他既貪新,我又成就他滿門富貴,即受他夫妻拜見何妨。”來到後堂,適值景夫人坐在那兒、悶曰:“你位投忠孝王恩師,小女何不同去受拜,吃幾杯喜酒?”酈相曰:“令愛過謙,不肯同往。”景夫人笑道:“自己的門下,何必太謙。”酈相走出上轎,執事跟隨,來到王府。忠孝王忙迎接,酈相就在轎內答了半禮,直入居殿。文武俱在庭中,文東武西,各立定位“置,文官打撰,武官乍揖,武憲王降階迎接,酈相步進偏殿。酈相乃是右相,除左相不來,他就是第一人了,況是恩師,故坐在東首第一位,眾官依次而坐,武憲王鄰位相陪,忠孝王坐在下邊。茶畢,老王曰:“粱相年富,這就不敢強請,但令尊夫人老太師仍不請來受小兒拜見?”酈相曰:“拙內偶染小恙,不能前來受拜。”眾官笑曰:“酈相真是豪爽,一請便來。”老王曰:“小兒由酈太師大恩、屢思拜見師娘,無由可溉。今幸新婚,正好拜見走師娘,怎麼托言有恙?”即吩咐二名家人,押了一大轎,帶了太郡並令二女婢,麵見梁夫人,說是太郡必要恭請,若再不來,太郡即親來拜請。

家人領命,正要起身,酈相尋慮太郡親臨,便難推脫,遂想出一絕妙的計來,令家持且住,躥向武憲王曰:“拙內近來好吃酸物,手足瘦軟,恐是懷孕故不便來。”老王暗想,若是孟氏改裝,梁夫人怎得懷孕?我等真是顛倒,疑是女流。即打躬曰:“這是恭喜事,老夫便不敢免強。”眾官曰:“喜衝喜,恰是不宜。”連忠孝王亦信酈相真是男子。

老王對少王曰:“你去打發轎馬迎娶。”少王退出。按此時京城內的風俗已無親迎之禮,乃是媒人代去,於是衛煥便坐了八人大轎,押了花轎鸞駕,執事音樂,一路而行,來到順天府衙門。阮知府代嫁侄女,大開中門。衛煥步入花廳,獻茶畢,向阮知府曰:“煩勞老先生催促令侄女發輿,免使誤了良辰。”阮知府令屬下官員陪伴媒翁,自己入內催促起身。

是日劉燕玉風冠霞佩,蟒袍朝裙,上前拜辭父母,依依不舍。顧太郡抱住涕泣曰:“從前我不知爾盡孝,不把爾當作女兒,誰知你今竟救了滿門,方知爾的孝心。正當愛惜,卻又要即日分離,不知此後可得聚會麼?真是令人腸斷!“劉氏曰:“母親不必過慮,待女兒求公、夫保奏,或蒙免戍,亦未可知。”劉捷曰:“這句話切不可說,我的罪案能得發戍,已屬萬分便宜,若再說免戍之言,就惹人看輕,說我貪得無厭。還有一要緊話,爾須切記,我們如今失勢,不比當初的勢力,今感賢婿不棄,娶你為妻,實屬萬分之幸,凡言語之間須要恭敬,不可狂言誇口,惹人怠慢。”劉氏曰:“這倒不要叮檸,女兒平日作事謙恭,決不有失。”阮知府夫妻催促速速動身,劉燕玉隻得拭幹眼淚,辭別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