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權昌同酈明堂回官,權昌奏明眾太醫言語,成宗躊躇不決。邱明堂下跪奏日,“太後實被溫補所害,若服此藥,有甚差池,臣願處斬。臣實忠心,不忍太後有失,陛下切勿遲延,速當備藥煎服。”成宗見他如此懇切,乃曰:“卿平日作事謹慎,朕今冒險服此藥罷了。”即令照此單稱藥。隻見內監奏曰:“眾太醫奏稱酈翰林藥方相反,當即告退。”成宗準奏令退。酈明堂稱藥完畢,帝對明堂曰:“卿可住宿甫閥;太後若有緩急,方可看視。”令權昌迭去。
這裏成宗親督內監煎藥,及至煎好分數,內監欲請太後吃藥,成宗曰:“且慢。”尋思此藥若應效,病可消除一半,若不應效,性命休矣,真猶青龍與百虎湯並行,吉凶未卜湊巧此時太後蘇醒,間曰:“太醫可曾下藥否?“成宗曰:“太醫屢治無效,梁相奏令伊婿酈君玉診脈下藥,現藥已煎好。”太後曰:“藥既煎好,不喚哀家吃何故?“詠宗曰:“酈君玉此方,俱是破散藥料,故不敢使太後吃。”太後曰:“既溫補不效,或者破散痊安亦未可定,可速取來與我服,帝暗思此中當有天意,縱然不瀾,亦是太後要吃,總是聽天由命。即著內監抹太後坐起炕上,自己奉藥伏侍。吃完,仍扶放在炕上,將被蓋好,放上悵慢。帝同眾退出殿上,與觀動靜。
不須奧,太後睡下,成宗疑心不定。太後直睡到午後末醒;成宗疑惑,入宮揭開帳幔,見太後安睡,麵上紅氣已退,口唇紫色亦變鮮紅,頭上熱氣亦已消退。情知藥已應效,隨即出殿坐下,請侍禦曰:“可惡太醫,不識脈理,不及酈明堂一個十餘歲的書生;一劑破散藥,太後已病好幾分,實是可喜。”即令內監辦四盤小菜並一壺酒,賜與酈君玉在閣暢飲。
太後睡到日已斜西方醒。帝入內問安,太後曰:“好笑,眾太醫不及君玉。今覺得胸前不脹;氣亦稍順,今後隻著君玉醫治罷。但口中有些煩渴,要吃杯好茶。”立著內侍往內閣對君玉曰:“太後睡醒,熱已退,要吃香茶,未知可否?並間可再診脈用藥?“君玉曰:“可以奏帝如此。”內監即來繳旨曰:“酈翰林稱藥氣稍行,不可攻迫,且待來早下藥診脈為妥。好茶可吃,隻不可吃香茶。”帝即令泡些好茶,太後吃了一杯安寢,帝心方寬些。一夜無事。
次早,帝見太後酣然大睡,即宣君玉上殿賜茶。帝讚日,“膚昨日見卿藥方,大為驚恐,因太後執意要服,今熱已退矣,精神爽快,一夜安然。卿可用心醫治,自有重賞。”君玉奏日,“臣敢不盡心報答陛下知遇之恩。”帝引入內,跪下診脈畢,君臣退去殿上。君玉奏日,“太後熱氣雖退,奈積食末消,今當用消食方,消了胸中的補物,氣便和順。”後服溫補,病根盡除。”帝曰:“卿可用心便是。待太後稍安,卿方可出閣回府。”明堂再開消食方,稱藥畢,方回內閣。
帝入內煎好,請太後吃過。停一會,太後令宮女扶上馬桶,解手畢,覺得胸中寬鬆,腹中饑餓。內監往間,明堂教煎稀粥。太後吃了精神頓鬆,即能言笑,對成宗曰:“俺家餘生,盡酈明堂所賜,須當厚待,方不有負。”帝曰:“此人甚有見識,藥料甚是合用。”是日無事。
到第三早,明堂入官診脈,用溫源固本方畢。帝對明堂曰:““難得賢卿辛苦,今回府,每早進宮,與太盾下藥診脈。”明堂退出午門,上轎回府。進後衙,旺遇景夫人母女,念及君玉因何尚未回來,忽見明堂,便皆歡喜。見禮坐下,齊問曰:“爾進宮,我等曉夜不安,未知太後病得如何嚴明堂曰:“太後病已了八九分,再治數日,就除了病根,何必過慮。”景氏母女方纔放心。梁相笑曰:“我料明堂決不誤事,爾等不必過慮。”素華夫妻退入繡房,素華讚曰:“難得小姐奇才,勝過太醫。”明堂日,“所以冒險治太後,實欲高升顯職,好救丈夫滿門,非圖虛名。”素華曰:“小姐時刻以救丈夫為念,皇天必佑早從心願。”明堂日,“且看天意若何?”
到了次早,帝升殿,著內監扶太後左右手,與明堂診脈畢。明堂出到殿前,開藥方畢,退出金殿繳旨日,太後氣已和頤,以後漸漸乎複,不勞聖慮。”帝喜日,“卿勿辭勞苦,逐早須入宮診脈下藥,朕自當升賞。”明堂領旨回府。
次早,再入官,跪在炕前,用心診脈,適遇太後蘇醒,在慢帳內,明堂怎知其詳,隻管當心察脈,眼神形容,便露出女人氣概;況跪在炕前,下截公服,被炕遮住,隻現出上身。太後在炕內細看,是絕色女子打扮男裝,思想有此才貌女子,正可取為正宮。主意已定,明堂診脈過,隨開出藥方稱藥。明堂退回,內監取藥去煎。
停了一會,成宗退朝,入官請安,坐在旁邊。太後謂成宗曰:“皇兒好得顛倒,那酈君王乃女扮男裝;爾因甚看不出?今可喚其改裝,納為正宮皇後,後年俺家好作六旬大壽,皇兒亦得賢內助,豈不是好!“成宗笑曰:“他已娶粱相之女為妻,甚是相得,若果是女子,怎無異言鏟太後曰:“若果娶妻”就是哀家錯認。不意世上有此美少年,又有才學,醫術勝過太醫。哀家餘生,盡出其賜。皇兒須當升他官職,方不負其辛苦。”自此以後,太後不上十日,病漸漸平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