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笑了笑:“母後,要是我對人家怎樣,那隻能是他們惹到我了。唉,看了這一年多的熱鬧發現江湖也就是那麼回事,就是把宮廷放大了而已。”
辛情搖搖頭:“知道江湖險惡了?哦,對了,我記得心月跟我說有人離宮出走是去看外婆,怎麼外婆家沒到反倒在外溜達了一年呢?”
“外婆家不好找,而且覺得江湖有趣就先看看了唄。這回心月到了南朝,反正總有人代您去看了。”心弦說道。
“希望不會嚇到外公和外婆。”辛情說道,偷看一眼女兒,她雖然在笑著,可是那笑怎麼也沒到眼底。
辛情肯定女兒有了心事,或許是不該有的心事,可是現在她隻求女兒平安在自己身邊就好。
奚景裕的肚子到了八個月多些辛情便如臨大敵,不僅免了奚景裕到處請安,而且每天還要冒著寒冷的天氣去東宮看看奚景裕,問問太醫她的肚子是否一切都好。辛情最信任的是盧廷周,奚景裕的肚子八個月之後辛情便讓盧廷周常駐東宮直到皇孫出生。
到了十一月,天氣愈發寒冷,那幾天天常常陰著,看得人心裏憋得慌。奚景裕馬上就到了產期,辛情每日在東宮待的時間更長了,她在,東宮裏的人便大氣都不敢出,走路都用飄的。
十一月初十傍晚時分忽然飄起了小雪,並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辛情從東宮回坤懿殿,本來是坐肩輿的,看著下雪便忽然很想下去走走,還沒走回坤懿殿視力所及便都已一片雪白了。
“看樣子這場雪小不了。”辛情喃喃說道,南國也有這麼大的雪嗎?她的月兒在做什麼?有沒有想她?
快走到坤懿殿聽見心朵開心地笑著的聲音,辛情便笑了,朵朵永遠都是這麼開心。
“弦美人,你怎麼不躲啊?我都打到你好幾次了。”心朵嚷嚷。
辛情微微皺眉,太監推開厚重的院門,正打雪仗的心弦和心朵停了下來往這邊看了,心朵笑著飛奔過來,心弦站著沒動。
“打雪仗呢?”辛情笑著問道。
“嗯,是啊,母後,太子妃嫂子的肚子還好嗎?”心朵問道。
“還~~~”辛情隻說了這一個字就聽得院外上氣不接下氣的太監扯著脖子喊著“生了生了~~”
“生~~了~~?!”心朵嘴張成了圓形:“母後,太子妃嫂子生了!”
“生什麼生,這是要生了,太監緊張呢。你和姐姐好好在宮裏待著,母後去看看。”辛情吩咐道。
“母後,我也去。”心朵忙說道,很是興奮的樣子。
急匆匆趕回東宮,果然是要生了,倔強的奚景裕咬著帕子額頭上都是冷汗,身上也都濕透了,但就是一聲不吭,實在忍不住了低低呻吟兩聲,聽著很是壓抑。見辛情來了,她扯出個勉強的笑:“母後~~”
握住她的手辛情給她擦擦額頭的汗:“沒事,生孩子都這樣,到時候按著穩婆說的去做就好。”
奚景裕點點頭。
“玨兒在外麵,不方便進來,母後陪你,好不好?”辛情問道。
奚景裕笑了,很是放心的樣子。
雖然辛情生產過兩次,每次也都疼得死去活來,可是當時身在其中隻想著怎麼生下孩子解除痛苦,現在奚景裕壓抑的痛苦呻吟總是刺激辛情的心髒,聽著別人痛苦——那是把痛苦拉長放大的感覺。
穩婆指揮著宮女太監們忙忙碌碌,辛情握著奚景裕的手,隨著時間的推移辛情感覺到自己手上一陣疼似一陣,不過她仍舊笑著給奚景裕擦汗鼓勵她。
這樣的陣痛持續了好幾個時辰,直到殿外亮了才聽得嬰兒響亮的哭聲。辛情覺得手已經麻木了。
“回皇後娘娘,是一位小郡主殿下。”穩婆過來道喜,其餘的在忙著給嬰孩洗澡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