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揚起慣常的微笑:“沒事,如果不是華胥夢,我也不能恢複記憶。我隻是擔心你體內的瘴毒被牽引過一次,會逐漸顯露,到時候有損你的身體。我看,我們明天要快些趕路了。”笑容逐漸隱卻,眉眼間染了些露色,“還有,據五味說,那些不是魑魅,是傀儡娃娃。”
長卿的雙眸閃過一絲詫異,腦中迅速流過些思緒:“如此說來,它們隨時可能再來襲。”
紫萱緩慢而鄭重地點點頭,目光鋥亮。
長卿領著她往回走,沿途道:“傀儡娃娃不會死,除非找到控製它們的中心,解除‘主人’在它們身上所施的術數。紫萱,你現在沒有了法術,隨時緊跟在我身邊,切不可離遠了。”
紫萱心下暖熱,本想提及項上月光石的奇異靈力,又覺得不必了,於是對著他默然點了點頭。
不出數十步,屋舍已臨。兩人一前一後跨過門檻,向南當即雀躍而來。
“有新柴用了!”她從紫萱懷裏接過一小把樹枝,扔到地上用膝蓋碰了碰一旁席地而坐的第五味後背:“欸,起來把柴弄幹啦!”
第五味沒有理會她,隻是起身抱了紫萱手裏剩餘的枝條,置於她擺放那一堆。
紫萱兩臂空閑下來,回頭從長卿懷裏抽出兩根長幹,回轉身去輕輕移動著火堆。片刻之後,她理了理地上的塵灰,指著剛才燒過的痕跡:“小南,五味,這邊地氣已幹,暖暖的,過來坐吧。”
向南表情奇怪地目睹著她方才的舉動,神色有異:“嘩,萱夫人,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訣竅?”
紫萱妍雅地抿起唇線:“活了二百多年,好歹積累了些生活經驗。”
長卿笑著放下手裏的柴,靠近她身側,與她並肩坐下,忖思片刻道:“和人拚酒的經驗更足。”
總是引我破戒。這後半句他沒有出口,也無謂再出口。
三世輪回,兩生重逢,皆是酒肆。“道長,你可真會說笑,麻煩你先搞清楚,這裏是酒館。”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還記得。”她說過兩次這樣的話。當所有記憶如瀉如湧時再回味,才能體會到話語裏那絕地心涼透稟的淒楚。
細細想來,等待中漫長的百年孤獨,其實比不過相逢時摯愛拋卻前塵後的冷漠眼神。等待的時候再空寂,也盈了滿懷期冀。相見不相識時的苦心勸誡,愛人一視同仁的模式化口吻,才是最傷人的利劍。
漠然如藥,蝕骨入血。
火星飛濺,劈啪作響。長卿與紫萱雙雙抬頭,見第五味又將火堆移開些距離,招手道:“長卿大俠,紫萱夫人,你們可以到這邊坐。”
禮尚往來,水清以遠。
長卿牽了紫萱的手,挪動了位置。待坐下,已繼續了傍晚的話題:“第五兄弟,可否詳細告知問情的來源。”
第五味微微仰起臉,窗外射來的月光勾勒出他的側影,颯然如風,卻又清晰地透出一股與他平素的豁達不相稱的惆悵。
向南知他要長篇大論,特斜了身子,側耳傾聽。
默然片刻,也沒聞見聲響,她忍不住詢問:“是一個很憂傷的故事麼?”
第五味望她一眼,搖了搖頭,用一種說書人的口吻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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