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太子李承乾更加心驚煩躁,心裏的一股怒氣就豁然升騰,一連摔碎了幾個上好的白玉茶盞,怒罵連聲。
放眼大唐,李承乾算是看明白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了皇帝老爹和福星郡主李雪娘這兩人。
這兩個人,一個瘟神,得罪不起啊。得罪了皇帝老爹這尊瘟神,別說皇位得不到坐,就是性命都堪憂。
而李雪娘是誰?是財神啊!自己將來坐了江山登了基,需要的銀錢哪裏來?還不是的靠著李雪娘幫忙去賺嗎?
李承乾這一點看得明白,想得清楚,自己若是有坐江山的那一天,可國庫空虛,也做得不安穩。
所以,皇帝老爹和福星郡主這兩個人,自己能敬著絕不能得罪了!
可是,李承乾想得好打算得周到,卻架不住總有那麼幾個人給他上眼藥捅婁子得罪人啊!
李雪娘沒有當場給蕭鍇一般見識,那不是代表她就此忍下了這口氣,而是在等著自己給她出氣呢,要不她也不會由著高陽來給自己報信兒了。
暗咬著後槽牙,壓住了心頭的火氣,李承乾命人把宋國公蕭瑀給請了來,一杯香茶飲罷,又聊了幾句閑嗑兒,李承乾這才把話題轉到了這次恩科進士及第之上。
“國公爺二公子這次中了進士,當喜當賀。”李承乾向蕭瑀拱拱手,強擠出幾絲笑意來。
蕭瑀一貫是棺材板子臉,沒有笑容,所以李承乾這句奉承,根本就是小石子落進大海裏,沒激起任何的波瀾。
“多謝太子殿下謬讚。”語氣硬邦邦的,連點溫度都沒有。若不是李承乾非常熟悉他的秉性為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蕭瑀沒有人氣兒呢。
作為太子太師,蕭瑀從來都懂得分寸。
自己侍從未來儲君,行事上就會更加謹慎,所以原就是個棺材臉,自打進了東宮侍主之後,就更沒笑模樣了,為的就是不苟言笑給人以清傲的感覺,讓人不能輕易揣測到他的心思。
對於太子李承乾,蕭瑀從心裏說,是沒什麼感情的,更談不上要誓死效忠的意思,畢竟自己高貴不侵的時候,這小子還沒出生呢。
不過,作為太子太師,蕭瑀絕不會做出背叛之舉來。因為他很清楚,李承乾當初被立為太子,是貞觀元年,是皇帝李世民為避免天下詬病他殺兄軾弟逼迫老父才登基,匆忙間做出的決定。
而這些年來,李承乾也算是兢兢業業,勤於用功。雖然是有點默守陳規不懂得開拓進取,缺少了霸天下的雄心,但是,作為守成的君主,以現在的樣子,他還是合格的。
有時候,老實本分也算是一種本事!這樣的君主立守江山,百姓會安居樂業,天下亦安樂!
因此上,蕭瑀對李承乾一直是保守輔佐引導,沒有任何的差池。
可今天見李承乾似是而非話不對心,就很納悶,便悶悶地拱手施禮道,“太子殿下喚老臣前來,絕不是單單為祝賀犬子得中進士一事吧?有什麼話還請殿下明示。”
李承乾很頭疼地看著蕭瑀,你就不能說話柔和一些?直筒筒地就這麼問出來,到叫孤王怎麼說嘛?
“咳咳咳……”李承乾值得輕咳幾聲,親自給蕭瑀遞上茶盞,陪笑道,“今兒個孤王得了個信兒,是關於府上二公子的。隻是不知這信兒是否如報信兒人所說,所以一時不知該怎麼做是好,就把您請來,請教一二。”
蕭瑀接過茶盞,先是按照禮法謝恩,然後才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何事令太子殿下困惑?作為未來江山之主,太子殿下總是這般優柔寡斷可是大忌,萬萬要不得。”
得,李承乾正題還沒說出口,就有挨了訓!
李承乾心裏慪火,可麵上卻不敢帶出來,隻得抱著“有屁就放,有話就說”的決心,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就道,“今兒個孤王得報,新中二甲進士蕭鍇,在東市大酒店宴請賓客,卻無故毆打安樂郡主府的大管事肖萬波,大鬧東市大酒店。”
“噗……”蕭瑀聞言,好懸被茶水給嗆住了,不可置信地瞪著李承乾,臉上的意思很明顯,像是說,你可真能扯,我教育出來的兒子,能做這事兒?
李承乾很凝重地點頭,“孤王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事實確實是如此。那肖萬波去酒店點菜,就被蕭鍇給霸道地擋在了外麵不讓進,雙方發生了口角,結果,您的二公子就搶先出手,打傷了人,又把東市大酒店給砸了。
若是僅僅這些還就罷了,可蕭鍇仗著自己是太子太師宋國公府的二公子,竟出言不遜,當著圍觀百姓的麵兒,謾罵侮辱安樂郡主,引得長安城裏議論紛紛。太師,孤王實在……唉……您看這事兒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