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漣努力擠出幾個字節,但是牙關還是咬得咯咯響,“你就好……你就好……”
“好,好,就我陪著你。”沈泠輕輕安撫著沈漣的後背,嘴角露出了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微笑,其實被需要的感覺也不錯。
沈泠為了讓這個小公主舒服點,努力朝床頭挪了挪,讓自己的背靠著床頭,然後拉過被子蓋在彼此的身上,把懷裏的沈漣抱得再緊些,手也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沈漣的後背,讓她可以安心睡下。
依靠在沈泠柔軟的身體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沈漣一陣莫名的安心,看來沈泠並沒有真的不管自己,今天好累,不一會就安靜的進入夢鄉。
沈泠的嘴角扯了扯,睡得真快,一點也不像嚇到的樣子了,小公主睡著不設防的樣子,還真可愛。眉角微微的皺著,嘴唇有一點點向上撅起,鼻頭輕輕的隨著呼吸動著,帶著一點點驚恐,一點點倔強,和一點點溫柔。這個才是童話故事裏的公主麼,沈泠忍不住捏了捏紅紅的臉蛋,然後把頭的位置調了調,自己也睡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沈漣就開始發起了高燒,整個人病得神誌不清,沈泠知道那是因為被絲羅瓶叫了魂,雖然及時製止,保住了小命,但是還是會有影響,何況那麼大的驚嚇,不病倒也奇怪。
於是她把沈漣安頓在自己床上,喂沈漣吃了退燒藥,自己也幫她用茅山道術去了晦氣,才打電話給紀舒,讓她出來,說自己有事和她商量。
兩人到了經常去的咖啡廳,跟老板要了一間隱秘一些的房間。這間咖啡廳的老板也是縛的後人開的,算起來是縛在這裏的一個隱秘的據點。所以有什麼事,在這裏相對安全些。
“你的小公主沒事吧?”紀舒椅座在沙發上,打量著沈泠,“不是說不管麼,怎麼又出手了?”
“誰讓他們欺到我地盤上來了,居然敢到我住的地方挑釁。”沈泠不屑的哼了幾聲,想是對紀舒的眼神十分不滿。
“也是……縛家的人也敢惹。”紀舒“優雅”,笑了幾聲,怎麼都讓沈泠覺得這個表情和她自己很像,一樣那麼惹人討厭,“昨晚到底怎麼回事?你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做,為什麼不直接去幫小公主,現在還害的她病了。”
“什麼叫我害得她病了?我一早就提醒過她,別管這件事好不好,是她自己惹上的麻煩……”沈泠瞥了瞥紀舒懷疑的眼神,隻得承認,“好吧,我是故意的,我明知道她一定會管,但我隻是想讓她吸取教訓,她要是不自己經曆這些,根本不會聽話,以後還會這樣沒頭沒腦的亂闖禍的。”
“行了,不管你什麼目的,快說說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紀舒湊近了沈泠,說她是巫婆她還真是,那麼善良的小公主都不去嗬護。
“其實,那晚我第一次見到那隻絲羅瓶我就懷疑了,但隻是一種感覺,後來小公主來跟我說雷安的事情,我就大概猜到了。那晚我確定絲羅瓶沒有發現我們,但雷安卻對小公主發出警告。顯然是有人發現了絲羅瓶身上不尋常的氣息。如果是絲羅瓶自己,頭和身子分離已經很耗費精力了,不可能發現的。所以我斷定這隻絲羅瓶不是一隻純粹的絲羅瓶,而是降頭師刻意養成的傀儡絲羅瓶。”沈泠放鬆了下肩膀的肌肉,昨天一直支撐著讓沈漣倚靠,到現在還酸著。
“那究竟是什麼?沈泠,降頭我沒有你懂,你還是說清楚吧。”
“其實就是如果降頭自身修煉成功或者法力很強大的話,根本不需要去修習絲羅瓶這種又難又危險的禁術。但是卻可以利用別人去修煉。”
“啊?還可以這樣,那被他用來修煉的人呢,會怎麼樣?”紀舒很意外,看起來這種秘術果然像傳說中那般神奇。
“降頭師煉成的絲羅瓶是他的最高法術,也是保命的法寶,所以對他的重要程度也可以想象了,因此每次絲羅瓶出去覓食回來,降頭師都會對它做十分仔細的檢查。這種絲羅瓶不需要降頭師對自己下降,而是下到別人的身上,供他驅使。而煉製這種絲羅瓶就必須害死一童男。施以降頭術,驅使這童男的魂魄,連腸肚飛出空際,完成他的使命。這方法又叫做‘人頭附肚童神’,就是絲羅瓶的一種代用品。男女成人的絲羅瓶和降頭師,都可利用這‘人頭附肚童神’,作為與人決生死的最高臨急救命法術。但是如果術敗,便要身殉。所以非至萬不得己時,術師是不敢輕於嚐試這術法的。”沈泠喝了一口自己眼前的咖啡,潤一潤幹澀的喉嚨,“這種絲羅瓶還可以偵查敵方的姓名,行徑,而隻要叫絲羅瓶到敵人家裏去叫魂,也就是叫一聲對方的姓名,對方響應了,靈魂便被叫去,就得立刻死亡。但如果不應聲,便也不應驗了。世人可能因為它能夠飛出人頭,降入敵人家裏,喚召敵人的靈魂,所以也稱它為‘降頭術’。其實這也是降頭術的另一種由來的說法,但無論怎麼說,昨晚小公主差點被叫魂,其實是很危險的。絲羅瓶已經摒棄了內髒隻剩下一顆頭飛行,有了一定的攻擊能力,我想昨晚那隻絲羅瓶那麼乖的走,是因為對方並不想取小公主的命,而是警告她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