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在熔岩裂穀是留下一定的防備力量,但是誰會事先想到八百萬人族精銳子弟竟然會毫毛無損的突圍,誰會想到八百萬人族精銳子弟突圍之後,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逃離魔域,而是直接奔熔岩裂穀殺來?
幻朦諸魔臉色慘變,熔岩裂穀之中的祭壇,是諸魔在魔域最為核心的要害之地,不能有失,它們同時也不能讓魔使獨陷險境而不救。
幻朦諸魔預料到紫微仙君即便掌握巔倒乾坤的神通,能阻止魔族強者借虛空遁行,但也應該僅限於他的神識感應範圍;而在魔域,人族玄修的神識感應都會受滔天魔煞的壓製。
不過,幻朦諸魔為防止萬一,還是選擇從兩翼遠遠的繞行,不斷瞬穿虛空,往熔岩裂穀急速趕去……
即便是如此,也僅有大魔君以上的魔族強者,能夠借虛空遁行,能在十數息短時之內趕回熔岩裂穀;億萬魔族大軍都還滯留在赤火山,而此時在熔岩裂穀附近留守的魔兵魔將甚至都不足千萬。
熔岩裂穀千萬魔族大軍,雖然也堪稱精銳,但以小魔將為主的魔族精銳,怎麼能夠與以法相境、天人境玄修弟子為主的人族精銳相提並論?
整整相差兩個層次啊!
情知闖下大禍的魔帝幻朦,忐忑不安的飛入祭壇上空的魔煞黑雲,就見魔使藏在魔煞黑雲之中,正沉默的盯著北方似流星急速掠來的靈池石島。
“四麵八方皆是滔天魔煞,魔使此時施展蒼穹之門,人族必然察覺不到!”魔帝幻朦建議道,它此時也想盡可能彌補它闖下的大禍。
“你以為我誰是誰,是大魔使嗎?”黑衣魔使雖然臉罩在黑色麵具之中,但不妨諸魔想象他的臉色會陰沉、鐵青成什麼樣子!
人族神識感應在滔天魔煞中會受到壓製,魔使以人族之身施展人族的神通手段,怎麼會不受限製?
魔使即便能在赤火山與熔岩裂穀之間,構造一座橫跨三十萬裏虛空的蒼穹之門,但要讓赤火山外圍的億萬魔兵魔將都通過蒼穹之門,及時撤到熔岩裂穀來布陣,蒼穹之門需要維持多少時間才夠?
即便是在始魔宗,大概也不超過二十人掌握如此強大的神通法力。
大魔使華書辛或許能勉強做到,但魔使顯然不在其列。
黑衣魔使雖然出聲喝斥魔帝幻朦,但似乎也覺得它的話在理,隨即也略有所思的往下方的祭壇看去。
魔帝幻朦猙獰的麵孔微微抽搐,知道魔使此時想要借助祭壇的力量,但熔岩裂穀附近沒有供血祭消耗的低等魔物,隻有它麾下最後剩下的千萬精銳戰力留守熔岩裂穀——要是它麾下最精銳的這些魔兵魔將都在血祭中消耗了,它就真正變成光杆魔帝了!
然而魔帝幻朦卻不敢吭聲。
此前是它疏於防備,令祭壇的秘密泄漏出去了,還令上千萬低等魔物秘祭而得、蘊藏極其恐怖力量的血河被紫微老賊奪走,現在不犧牲它麾下的魔兵魔將,能犧牲誰的?
“此地絕不容有失,”黑衣魔使沉聲說道,“祭壇還由你來主持;我許你將天妖魔將以上的精銳先抽出來,他日還可從其他魔帝麾下抽調兵將,補償你的損失!”
在黑衣魔使的厲目籠罩之下,魔帝幻朦無計,隻能先將十萬精銳魔族暗中調出來,這已經算是將損失控製在最低程度了,隨後便飛身遁入祭壇,與留守祭壇的千餘朧魔彙合到一起……
陳尋站在紫庚金塔之巔,看著溪月統禦諸玄修弟子,全力摧動靈池島往熔岩裂穀方向疾行,突然間,神魂一悸,抬頭見覆蓋蒼穹的魔煞黑雲驟然間變得粘稠起來……
溪月也意識到異狀,就覺得有種雄渾之極的神秘力量,強行令時光遲滯下來,就連靈池島都似陷入了某種無形沼澤之中,雖然沒有徹底停下,遁行的速度卻被拖慢了百倍、千倍!
“怎麼回事?”紫淵真君張口問道,擔憂的往陳尋看去。
“魔族重啟祭壇了!”陳尋鎮定的說道,伸手打出一道玄光,在靈池島的上空凝聚成一麵圓月似的光幕。
眾人看到在岩漿沸騰的遼闊裂穀中央,一座宏大無比的黑色祭壇,似乎飄浮在紅熱的熔岩河裏。
從熔岩河裏沸湧而出的黑色魔光以及裂穀上空的無邊魔煞,正被祭壇透漏出來的一股強大力量所控製,霎那間變作數以億億萬計、充滿晦澀玄奧氣息的無盡魔符,在祭壇的上空仿佛彙聚一道由無盡魔符組成的洪流天河,瞬時擴散數千裏,隨後將熔岩裂穀完全籠罩在內。
這一刻駐守在裂穀附近的魔兵魔將才意識到災厄的降臨,往四麵八方逃散。
天地驟然震鳴,無數魔兵魔將似被無形的力量震懾,下一刻就見那魔符彙聚的洪流天河往熔岩裂穀猛然覆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