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將那對獸骸短刺掏出來:
“這是我從青眼雕的老巢裏找到的,不知道是什麼獸骨,總之鋒利得很。我就是因為偷了幾根骨頭,才叫青眼雕追殺了半天都擺脫不了。”
陳尋故意將前後的因果次序顛倒,心想:那副獸骸絕非凡物,這夥滄瀾人賊要不臉,可不能都實話實說。
“這小子太可惡了,前日明明得了絕寶,還一臉無辜,從葛異那裏騙去一枚聚元丹。”闊眉少年將事情前後原委聽了個明白,此時看站在石殿中間的陳尋,更是咬牙切齒,又氣又恨。
“獴狸骨!”蘇青峰眼神鋒利,一眼就看過陳尋手裏這副短刺是何物所製,訝異的說道,“青眼雕的老巢裏,竟有一副獴狸的骸骨,真是不簡單。不過,青眼雕既然無意撿了獴狸獸骸丟老巢裏,想來不會就隻有幾根……”
陳尋硬著頭皮說道:“還有其他都在我住處,宿武將軍若有喜歡,我過去取來,獻給宿武將軍您……”
“……我正煉製幾杆羽箭,缺些材料,獴狸骨勉強可以用上,”蘇青峰笑道,“不過,我也不會白要你的。我此次到蟒牙嶺來,是代表蘇氏,要與部落諸寨通商結好,也帶來不少滄瀾的物產,用來交換蟒牙嶺的物產。你要有感興趣的,我們可以彼此交換。當然,你要是舍不得這副獴狸寶骨,也沒有關係……”
蘇氏與蟒牙嶺北麓的部族通商結好,就搞得這樣子卑恭屈膝?
看那個闊眉少年的言行,跟弱小部族卑恭屈膝的通商結好,這可真不像滄瀾蘇氏的作風啊!
陳尋說道:“阿尋願意獻給宿武將軍。還有這柄長矛,是宿武將軍賜給黑山部之物,阿尋也一並交還宿武將軍。”
“獴狸骨,我會拿東西跟你換,我蘇青峰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至於這杆長矛,我送給黑山部,就是黑山部之物。黑山部事後又落入誰手,是你們部族寨子之間的事情,我不會過問,”蘇青峰轉過頭,問巫公宗圖,“小宗,我這不算欺負你們烏蟒吧?”
陳尋暗想,果然如此,必定有什麼限製,使強大的蘇氏也不能赤裸裸的將手伸到蟒牙嶺北麓來,不過聽蘇青峰喊阿公宗圖為小宗,想必是以前有些交情——想到這裏,陳尋心思就安定下來。
宗圖說道:“宿武將軍客氣。阿尋真是烏蟒的客人,他做什麼決定,我們也不好約束他——全憑宿武將軍處置。”
“既然這小子不是你烏蟒族人,那是不是現在就交給我來處置!”古護兩眼通紅的問道。
“黑山部的臉真大啊,”宗桑臭著臉,冷嘲熱諷的說道,“古雷、古山兩個大老爺們,追殺一個半大小子,結果一死一殘,古護你不羞得將臉埋到牛屎裏反思兩天,還有臉說這樣的話?交給你處置,交給屌給你,要不要?”
“你!”古護鼻子都要氣炸了,手撐著石案就要站起來,恨不得將他那根粗得跟胡蘿卜似的手指,在宗桑臉上戳個血洞。
“我怎麼了!”宗桑直起腰,毫不畏弱。
“好了,在宿武將軍麵前,不要鬧笑話了,”宗圖慢條理絲的喝斥宗桑坐下來,說道,“黑山損了兩員大將,古護情急之下,說些氣頭上的放肆話,你也不要跟他鬥氣了。”
宗圖話綿裏藏針,直斥古護放肆,更是叫古護氣得肝膽欲裂。
隻是,宿武副尉擺明不幹涉部族事務的立場,古護也知道,他要真在烏蟒寨子裏狂性發作、搶先動手,結果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被宗桑、南獠聯手殺死。
古護一張黑臉,瞬時悶成紫紅,怒不可遏的坐下來,說道:“這小畜牲殺古雷之事,黑山可以不追究,但小子殺古雷之後,又潛回溪穀,欲對蘇陵、蘇毅兩位公子不利,心生殺念,這事我黑山不會坐視不管!”
聽古護盛怒之下,竟然還不忘挑拔離間,陳尋不屑的暗啐一口,但看那闊眉少年眼睛裏又起怒氣,想必是叫古護挑拔得火起。
陳尋雖恨那闊眉少年囂張跋扈,但眼下他不能衝撞蘇氏的人,當下就衝宿武將軍蘇青峰跪拜,辯解說道:
“我殺了古雷之後,潛回是想將古山一起殺了,能除掉個禍害。不過,我趕回溪穀,看到兩位公子跟古山在一起,就退走了。一是,我絕不敢對兩位公子有半點不敬,二是兩位公子修為遠在我之上,我也沒有半點能贏的希望。還請宿武將軍明察!”
“好了,你站起來吧,搞得好像我們很不講道理似的。”蘇青峰不耐煩的說道,揮手讓陳尋站起來。
“好吧,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再喊你。”宗圖說道,讓陳尋先出去。
陳尋就退出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