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此女,陳尋都有些發愣,沒想到這方天地,竟有如此出塵脫俗的清麗少女。
“咳!”南獠走了半晌,沒看到陳尋跟過來,轉頭見陳尋站在銅車旁邊發愣,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他過來。
“這蠻人好傻!看青璿姐你都傻了眼!”
銅車裏麵又傳來一陣銅鈴般的嬌笑,陳尋才驚醒過來,麵紅耳赤的跟上南獠的步伐。
他想到前日夜裏,那兩個滄瀾貴族少年,說過想取青眼雕的毛羽,給這叫青璿的少女縫製羽衣,想來她是滄瀾貴族少女吧?
不知道她跟青甲武將是什麼關係。
石殿用巨石壘成,進門的石梁既寬且長,怕有數萬斤之重。
石殿分為三間,正中的大殿祭禮祖靈,左側的廂殿公議族事,右側的廂殿接待貴客。
陳尋還是第一次邁進烏蟒祭祀祖靈的石殿,見廂殿裏都是石案石凳,看上去粗獷無比,卻又有年深日久的古樸氣息。
雖說烏蟒三十年前,才從蟒牙嶺北麓退到這處石寨來,但看石殿及裏麵諸多石器的痕跡,怕是有上千年的曆史都不止。
青甲武將端坐正當中的石案之後,左側是那兩名滄瀾貴族少年以及黑山部的上階蠻武古護、葛異等滄瀾武士。
巫公宗圖與宗桑等人坐在右側石案後,都看著陳尋隨南獠走進石殿裏來。
見陳尋手裏拿著就是古雷所使的重鋒矛,古護勃然大怒,拍著石案怒吼:
“你烏蟒族人殺我左膀右臂,奪宿武尉府賜我黑山部的神兵,人物都在。宗圖,你現在有何話可說?”
宗圖坐在右側的石案後,眯起三角老眼,見陳尋鎮定自若,心裏就有了底。
宗圖打理了怒不可遏的古護兩眼,朝青甲武將行了一禮,慢條絲理的說道:
“阿尋三年多前在蟒牙嶺深處,與其父走散,一人流落到烏蟒。他沒有去處,這三年多來,就留在我們烏蟒做客,這點還請宿武將軍明察。”
“哦,是嗎?我還以為烏蟒又出了守陽那樣的天縱之才呢,”
青甲武將睜開清光湛湛的雙眸,盯著陳尋,似要將他的五髒六肺看透,說道,
“不過,他沒有修練烏蟒千年所傳的九幽蠻魂,就能殺得黑山部古雷、古山一死、一殘,還當真是了得啊……”
陳尋渾然無畏的說道:“我練的是大鵬秘拳!”
青甲武將一身修為深如淵海,陳尋怎麼都沒有想到,此人與滄瀾武士趕到烏蟒來,竟然真是為他而來。
他想起阿公宗圖所說“懷璧其罪”的那些話來,暗道青甲武將應該不會將他放在眼裏,看似衝他而來,應該還是對烏蟒起了疑心。
阿公宗圖說起過,烏蟒曾在滄瀾有過輝煌的曆史,烏蟒到底是怎麼蓑敗這樣子,怎麼被迫退到這小小石寨子裏苟喘延息,陳尋不得而知,但想來必與六七百年前在滄瀾突然崛起的蘇氏,有著直接的關係。
倘若烏蟒六七百年前被蘇氏擊敗而蓑敗,此時身為滄瀾之主的蘇氏,雖說不會烏蟒趕盡殺絕,但也絕對不坐看烏蟒有崛起、振興的可能。
陳尋不想給烏蟒惹來滅族之禍,從懷裏掏出大鵬秘拳的五幅圖譜。
雖說青甲武將給他深如淵海、深不可測之感,但六臂巨魔那滴魔血在他體內,就連能撕破虛空、威能擊碎山嶺的道虛都沒有察覺,陳尋也不怕青甲武將能看出什麼異常來。
而蘇氏身為滄瀾之主,節製滄瀾千百部族,這次竟不惜屈膝降尊,與小小的黑山部結盟,陳尋暗想,可能在滄瀾之上,還有什麼極大勢力定下的鐵律限製,叫蘇氏不能在蟒牙嶺以南的區域肆意妄為。
隻要這個叫宿武將軍的青甲武將,看著還能講些道理,陳尋倒不怕跟他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