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收斂氣息,朝那兩名滄瀾少年的藏身處摸去。
他們雖然精擅藏蹤匿形之道,但奈何缺了一些耐心,要不是他們藏在暗處說話,陳尋也許逼近到三五十米之內,才有可能發現他們,到時必少不了一番苦戰。
陳尋從古雷身上搜得兩粒丹丸,但他強行施展逆鱗的消耗過大,周身氣血幾乎都抽噬一空,兩粒丹丸遠不能彌補消耗。
他此時的身體還很疲弱,勉強斬殺古山可以,但讓古山再添兩名生力助手,真是相當勉強了。
雖說那兩個滄瀾少年,修為都不如他,但身穿寶甲,手持寶弓,都玄奧難測。
他想斬殺這兩個滄瀾少年,隻能趁他們不察,潛近襲殺,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殺他們一個人仰馬翻。
烏蟒與黑山已成死仇,斬殺黑山部的蠻武古山、古雷,陳尋心裏一點沒有負累,也不怕黑山部事後能找烏蟒尋仇。
隻是這兩名滄瀾貴族少年,身份不凡,殺了他們,後果就嚴重了。
不要說那個青甲武將跟那頭黑色鵬鳥了,昨天那六名披甲武士,就足以將烏蟒寨踏平滅絕。
要殺,就絕不能留活口;殺之後,還要毀屍滅跡,絕不能讓滄瀾的人查出丁點痕跡。
陳尋思慮再三,還是沒有把握不留一點痕跡,便悄然往遠處退去。
就在陳尋躲回到溪頭的樹叢裏,蹲身想繼續觀察下遊動靜之際,有三道身影從北麵的樹叢掠出,為首正是昨夜贈丹丸給他的滄瀾武士葛異。
陳尋暗暗心驚,慶幸沒有貿然襲殺,不然他在葛異等滄瀾武士手下,絕沒有幸存的道理。
葛異雖然給他的感覺,還沒有深怖難測的地步,但綜合戰力必遠在宗桑、南獠等人之上。
就見葛異等滄瀾武士,走出樹叢,看了坐在溪畔的古山一眼,就往那兩少年藏身處走去,揭開樹藤,厲聲說道:“十三爺令你們,立即跟我回去。”
那兩名滄瀾少年一臉不忿的扯落身上偽裝的藤草,氣憤說道:“那小子劫殺黑山部的蠻武,我們蘇氏既然與黑山部結盟,怎可坐視不理?”
原來是這兩名少年出身滄瀾之主蘇氏,陳尋心想剛才幸虧沒有出身,不然殺了人,就有可能給烏蟒帶去滔天之禍。
但聽那闊眉少年的話,陳尋心裏又生疑慮:
蘇氏是滄瀾之主,方圓三四千裏的滄瀾荒原,諸部族皆受蘇氏節製,不要說那個青甲武將了,就葛異等數人,也能將黑山部踏成平地,蘇氏怎麼可能跟小小的黑山部結盟?
事出詭異必有妖啊!
葛異與左右交換眼色。
“你們想幹什麼?”闊眉少年見葛異神色有異,厲聲問道。
“十三爺有令,你們要不跟我們回去,我們隻能對不起了。”葛異說道。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那一名少年勸道,觸怒十三叔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那古山怎麼辦?”闊眉少年問道。
陳尋巴不得他們將古山留下,但葛異似有警覺的往溪頭望了一眼,又示意讓人將雙腳盡廢的古山扛起來,一起帶出山去,至於進入密林久久沒有音信的古雷,他們就懶得理會了。
古山也是默然,見古雷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多半是凶多吉少,他雙腿盡廢,留下來也徒勞無益。
然而葛異這一望,叫陳尋心裏驚駭,麵露驚容,沒想到他收斂氣息藏身三四百米外的樹叢裏,還是叫葛異察覺到了。
雖說葛異昨日待他頗為友善,但要是滄瀾蘇氏都跟黑山部已經結盟,葛異跟其他滄瀾武士的心思還是難以揣測。
任何一個滄瀾武士,他都不是敵手,陳尋當下也不作多想,悄悄往北麵的溪頭撤走,不在溪頭多作停留。
一名滄瀾武士見葛異皺起來眉目看向溪頭方向,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葛異搖晃兩下腦袋,感應到的氣機隻是一瞬,也不是十分肯定藏溪頭的是人是獸,說道,“可能是路過獵食的野獸吧。”
那名滄瀾武士抬頭看去,恰看到陳尋從溪頭樹叢遠掠的身影,轉身就鑽進原始密林之中,再也看不到行蹤:
“不會吧,古雷跟古山,放在滄瀾,都堪稱銳卒,竟然都折在那小子手裏!他殺了古雷,又潛回來做什麼?”
這滄瀾武士當然能猜到這名烏蟒少年潛回來想做什麼,但對眼前的事實還是難以置信。
古山聽了葛異與滄瀾武士的對話,他往溪頭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
古山相信葛異的感應不會出差,滿麵驚怒,滿麵猙獰,銅鈴巨眼氣得要爆出來,沒想到古雷被誘入密林,竟然最終難逃被烏蟒的小賊斬殺的命運,他雙腿已退,回去要怎麼麵對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