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那個青甲武將,陳尋又難免有些氣妥。
那個青甲武將站在他跟前,仿佛深淵大海,又空蕩蕩什麼都叫他感應不到。
陳尋靈識過人,但完全看不出青甲武將到底有多強,心想就算他腳下那頭黑色鵬鳥,強橫氣息仿佛一座山丘壓得人窒息,怕是宗桑、南獠等人加起來,都遠遠不能敵吧?
陳尋這時候才更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才叫滄海一粟,他就是晉入蠻武五層,又是何其渺小!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天地,他即使氣憤那兩個滄瀾雜種將自己辛苦搏殺的獵物搶走,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更重要的還是要修練,隻要實力能更進一重樓,能更進一重樓,那些滄瀾雜種有什麼心愛之物,大可以也搶回來。
想到這裏,陳尋心境放開,忍不住要仰天長嘯。
不過,他不知道古辰、古護會不會中途折返,還不至於蠢到用嘯聲將他們引來。
想到古辰、古護離開時眼睛裏露出的凶光,陳尋毫不懷疑,有機會他們一定會殺了他。
這就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黑山與烏蟒為爭得更大的狩獵區,常一言不和,就動手搏殺,僅這三年就有兩族就都有十數人死於非命,早就結成死仇。
現在兩族都隻有兩名上階蠻武,旗鼓相當,勉強保持平衡,即使爭鬥,還不至於將全族壓上進行搏殺,而一旦對方再出現一個實力強橫、潛力無窮的族人,己方又怎麼可能再睡安穩?
想到這裏,陳尋忍不住又想哈哈大笑,能叫敵人寢食難安,也算是他的能耐。
見四處沒有異常,陳尋沿著溪穀走回到崖洞下。
那頭青眼雕忍饑挨餓,都不離開老巢,陳尋心想,走回來看一眼,說不定老巢裏會有幾隻幼鳥。
石崖貼著溪穀,聳然而上,差不多有兩三百米高,陡峭的崖壁斷斷續續的有許多縫隙,以及披掛而下的樹藤,而讓人攀爬上去。
今天這一番亂戰,不知道有多少樹藤被摧毀,石崖腳下到處都是殘枝碎藤,還有無數被青眼雕利爬扒拉下來的碎石。
陳尋丟掉當拐杖的樹丫子,手腳並用的爬上崖頂。
青眼雕位於孤崖的老巢,是個八九米深的石窩子,裏麵鋪滿從別外銜來的枝木,還有青眼雕自身脫落下來的毛羽。
月光照不到石窩子裏,裏麵的光線昏暗。
陳尋摸著黑鑽進去,石窩子邊上都是青眼雕吃剩下來的骸骨外,獸的、人的都有。
見青眼雕真是吃人肉,陳尋心想拚盡全力斃之,真是一點都不冤。
要是他心存半點僥幸,最終的結局就是他淪為雕腹肉食。
唯叫他可惜的,就是巢裏沒有嗷嗷待哺的幼鳥。
陳尋暗感可惜,青眼雕這種凶禽,雖說不是蠻荒異種,但也是蟒牙嶺的空中一霸,他原來還想捉幾頭幼雕帶回寨子從小養熟了,以後由宗崖他們帶著進山狩獵就會方便許多。
巢中雜物很多,然而除了兩顆像是鬆果的青色堅果外,還有一副完整無缺的雪白獸骸最為耀眼。
雖說普通人骨獸骸都是白色,但暴露在空氣裏,人骨獸骸都難免會發灰,而這副狸貓大小的獸骸,通體雪白,絲毫無損,還散發玉石光澤。
蠻武修練,淬皮練骨,中階蠻武顛峰,全身骨骸堅硬如鐵,但再堅硬也有限度;隻有天蠻強者,才能練就堅不可摧的金剛骨。
陳尋此時神力如牛,就是一根鐵柱也能拗斷,而這副獸骸,哪怕最脆差的肋骨,他用盡吃奶的全力,也不能掰彎分毫。
拿尖銳的一頭去劃石壁,堅硬的石壁就像軟泥一般,石粉簌簌飄落。
陳尋當然不知道金剛骨能堅不可摧到什麼程度,心想這副獸骨即使不如金剛骨,恐怕也不會差多少吧。
陳尋心裏想,也許是一隻異獸,在蟒牙嶺的深山裏意外死亡,血肉叫其他異獸吃掉,剩下這副獸骸,叫青眼雕撿回巢裏來吧?
陳尋見過魂祭獸筵的那盤巨大蛇骸,心想這副獸骸即使沒有其他妙用,就憑著這般的堅硬鋒稅,製成箭頭,也將無堅不入。
與青眼雕一戰,陳尋就下定決心,回去之後要好好練習弓箭,不然他在地麵,麵對這樣的凶禽,或者麵對騎乘巨鳥的強敵,將徹底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麵。
至於成為天蠻,到極高深的境界,人能縱貫長虹、陸地飛行,對此時的陳尋來說,還有望而不及,回寨子後還能先練弓箭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