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成仇(1 / 3)

言出必行的雍親王為了避免兒子誤入歧途,對弘時是嚴加看守,三阿哥傷好之後除了在無逸齋讀書,他去任何地方都有侍衛亦步亦趨,言行****都由看守者上稟胤禛聽說鍾氏已經被禁足在弘時的院子不得外出,更不得向外傳遞任何東西。如月於心不忍,她去看望了李瑤,她的眼因為哭的太多而變的渾濁,眼角額頭上都是細密的皺紋,過快的消瘦讓皮膚都鬆弛下來了。如月震動,這已經完全不是印象裏的那個豐腴多話的女人了!疾病奪取了她的健康,接二連三來自胤禛的威懾讓她膽怯又多疑,李瑤不複往日的樣子再也不肯和任何人交心,那充滿了畏懼的目光讓如月如坐針氈,沉默裏她起身辭行。李瑤突然開口道:“我再也不會去爭什麼,我隻想讓我兒子平安。求琅側福晉能在親王的麵前為三阿哥進言。”

見如月無語,她竟下了炕跪倒在地。

“瑤姐姐,您請起,您這樣我實在擔不起。”

“不。你不答應,我就不會起來。”李瑤流淚道:“琅側福晉,黃泉結界的事情之後我視你為友,親王患疫後我就再也沒有起過跟你相爭之心,你有了弘曆之後我更是知道自己的位置。我爭不過你,我的兒子也不會爭的過弘曆。現下,請看在曾教導過弘時的情分上,請去求求親王,讓他放他一條生路,弘時再不好也是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聽到這些話如月的心裏難過,她不能答應也不能拒絕隻道:“我知道了。您起來吧。”

“這麼說您答應了。”

李瑤竟然是喜極而泣!當如月安頓好這個可憐的女人,退出院子時,她看到那些躬身肅立的下人們,居然沒有一個認識的了。這讓她想起來木蘭堂裏的那些人也早就換做胤禛的心腹了,不知為何如月的心發起了沉,她駐足看起了並不遠的那排院落,木蘭早就凋謝了。見主子攏了攏手臂,一旁的邱娘小意問道:“側福晉,還是快點回雨桐院吧,這天氣實在不好,這麼冷的風要是著了涼可就不好了。”如月收了心思邁步向前。

對李瑤許下承諾是一件很有壓力的事,如月回去後仔細想過了該如何勸解,但麵對胤禛她又說不出來,若是年少時的她定是不擔心的去求情,但是現在已然不同了,弘曆的將來是其一,胤禛這些年的行事是其二,這個男人愈發的深沉多疑,即使在看著弘曆時偶爾流露出的神態也會讓如月心驚。即使是自己,隻怕對於胤禛而言也是有考量的信任著吧,正因為懂得這一點這麼多年隻要胤禛不問如月是不會提任何和朝政有關的事,過了界,她怕會失去。所以最終如月還是謹言慎行的沒有直接去求情,隻在某個寒冷的深夜裏用最輕的聲音告訴弘曆,和他的三哥好好相處。

十月初胤禎還沒有回來,他的軍隊正滯留在西寧。胤禛知道紫禁城裏那些人知道的事,也知道那些人不知道的事。他從筆洗裏看著湮出的藍色字跡,不動聲色的讓胤祥也過來看。因為天冷十三皇子的腿並不很靈便,他支著膝蓋站了起來,慢慢走過來俯身看到那些字,剛過而立之年的皇子揚了揚眉,和緩的將最後一句話念了出來,“文武當權,貴不可言,將來定有九五之尊運氣。”然後他低低的笑了,“他信了?”

“他若不信何必以千金相贈?”胤禛保持著挺直坐在榻上,他的一隻手把玩著一枚鼻煙壺,另一隻手卻撫在心口。“張愷得了黃金足夠他下半輩子的了,出海去尋仙島不歸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其實信不信無所謂,我要的也不是這個目的。”

胤祥並不驚訝,算命並不是件稀罕事,在所有的皇子裏大約沒有人不在私下裏算命,算平安算富貴甚至是算奪嫡的可能性。年羹堯在四川的時候他的府邸裏就有張愷的身影,如今胤禎也在重蹈覆轍,他看著自己的四哥,過了不或之年的男人臉上早已有了歲月的痕跡,他半垂著眸子的樣子卻還像年輕時一樣,讓人覺得很脆弱。但普天之下誰敢說雍親王脆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殺人於無形這才是真的狠厲,脆弱和狠厲啊,胤祥忽然想起弘昌說的那些話來,弘時才真的是個脆弱的孩子,一點都不像他的阿瑪。他太單純了,單純到不適合生活在帝王之家,若不是跟著四哥,自己又會如何呢?胤祥隻覺得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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