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寶絡(1 / 2)

酒過三巡,撤了飯菜,端來瓜果,沏了香茗。戲台那邊正告一段落,頓時安靜許多。但見月上中天,銀輝璀璨,大家趁興便要賦詩。聞訊林笑隻覺後脊梁生寒氣,對於賞月賦詩她最熟悉的不過是李白王維的幾首和《紅樓夢》裏凹晶館連詩一段,記住的也不過兩句: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隻有兩句不說,此時此景更是對不上。甄氏調侃的問自家女兒說最近你好像看了不少書,可有所得?弄得林笑好生尷尬,她厚顏背了首《靜夜思》,眾人皆笑卻也不再為難她,笑過後各自思索去了。不一會兒濟蘭就做好了,是首五律:

樓高月近人,杯淺不足觴。

尚憶刀鋒冷,聞曲撫流光。

華燈懸陌巷,聚散似參商。

複嘯海潮上,扁舟在未央。

接著是雪竹,他做了首七絕:

風停綠浦陰晴月,

露深香凝雲漢邈。

萬種煙色良辰度,

來年風雪走三橋。

如意看了二人的詩,笑道:“還好。隻是我的更應景些呢。”說完,她也不寫,起身望月,柔聲道:

“金陵十五月,永晝著華衣。

浮槎載仙客,長河蕩漣漪。

寂寞姮娥舞,顧影自登樓。

翹首盼青眼,舉案說白頭。”

林笑咬著嘴唇忍笑裝不懂,偷眼看到甄氏臉上亦閃過笑意,雪竹愕然,濟蘭臉上仍是淡淡的似乎不明白,唯青霜愀然變色。甄氏正色後瞪了如意一眼,罵道:“我看你真是喝多了!”

“姐姐不做詩嗎?”如意哀怨道,“那不如就說個笑話吧。”

“今兒的笑話還不夠多嗎?”甄氏又瞪了已有醉態的姨娘一眼,還瞪了一眼女兒,林笑偷笑的臉立刻石化當場。

突然戲台那邊喧嘩起來,原來是戲又開場了,他們收了聲,端起茶盞,喝茶看將起來。蘭雪幽幽的香氣四溢,被風一吹轉瞬就散了。

戲,是要有品味的人欣賞的。林笑發困呆看著對麵台上痛苦悲憤的“林衝”,她實在聽不來雅致不雅致的,現在很無聊。左顧右盼了半晌,見其他的人都聽的如癡如醉,她便開始懷念網絡時代的豐富,心中哀歎古代人的娛樂項目實在單調,思去之心一起,她便坐不住了。

見林笑起身告退,寶絡和菱紗也跟了出來。卻見她並不如廁,隻是在園子裏閑轉,二人對了個眼神,便知這位大姑娘不安生了。

“姑娘可是乏了?”寶絡問道。“要回去歇下嗎?”

“你看我像乏了嗎?”林笑笑嘻嘻的說。

菱紗接話道:“奴婢看姑娘是聽不來戲,要去耍呢。”

“知我者菱紗也。”林笑大言不慚道,“倒是累了你們看不成戲了,若要聽戲便回去,我自己轉轉就好。”

“我們自是陪著姑娘,唱的再好也不過如此了。”寶絡看了看天色道,“月高風急的,姑娘要去哪裏玩呢。再者也要給太太回個話呀,菱紗,你去給太太說姑娘就在園裏醒醒酒,賞賞月,有我跟著呢。”

菱紗應了,林笑好奇道:“不是說這雲仙錦些很有名嗎,哥哥院子裏的丫鬟們都很推崇他呢。我看你竟是有點不屑。”

“嘻嘻,其實寶絡姐姐也是不耐聽戲的主兒。”

“就你嘴快!”寶絡佯作要打她,菱紗笑著跑開了,揚聲道:“我去回太太話了,一會兒就來。”說完一溜煙的走了。

林笑看著菱紗小巧的身影沒入黑暗裏,她一時不知去哪裏玩,便有些犯愁。寶絡見狀就提議去看小丫鬟們放燈,林笑聽了大感興趣,直說要去看。二人邊走邊閑聊,林笑又繼續了方才的話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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