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江羽洛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中聽見萍姐輕聲喚她。
"江小姐,起床啦,沈老師和安迪特助已經收拾好,在餐廳等您了!"萍姐笑道。
"啊!慘了,我都給忘了!"江羽洛一下從床上彈起來,衝進洗漱間一頓稀裏嘩啦。等基本打理妥當,下樓來至餐廳的時候,果然見安迪和沈博文已經圍坐在了餐桌旁,連葉驍也在場。
江羽洛如往常一樣,坐在安迪旁邊的位置,側目,卻發現瀧淵平時坐的主位,今天空蕩蕩。
"冰柱怎麼沒下來吃飯?"江羽洛問道。
"瀧淵這幾天都不能出房門,他的這個病症很怕受風。"安迪解釋道。
江羽洛聞聽,緩緩垂下眼簾,麵露愧色。
安迪見她如此,溫聲安撫道:"親愛的,別內疚啦,瀧淵很快就會沒事了,不過在家裏躺兩天而已,他剛好也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他昨晚好難受的樣子……還有,還有他說耽擱掉的生意……"江羽洛依舊充滿愧疚地望向安迪。
"醫生昨晚給他做了治療,他現在睡得很好,不信你一會兒去看就會放心啦,至於他丟掉的生意嘛,安啦,損失這一點點小錢,他不會破產滴!"安迪笑嘻嘻說著,心想:幸虧瀧淵此時不在場,否則聽見剛才這句,她安迪非被踢回家吃老本不可!
江羽洛因為心裏惦記著瀧淵,早餐隻喝了半杯酸奶和片吐司,就匆忙向樓上跑,正如安迪說的,她想親眼看看,瀧淵是不是真的好很多了。
輕輕推開瀧淵的書房,江羽洛緩步走了進去。
波斯長毛地毯全然吞沒了她的腳步聲,房間裏流淌著碧蘿輕柔的植物香,其間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高大的落地窗,拉著一層輕薄的潔白紗幔,平日堆滿各種文件的辦公桌上,此時依舊堆放著一疊文件夾,卻絲毫沒有翻動過的痕跡,電腦顯示器黑著屏,屋內的一切仿佛靜止般的寂靜。
江羽洛輕輕走至床邊,向床上望去,瀧淵閉著眼,纖長的眼睫呈半弧形覆蓋著白皙的俊彥,睡得十分恬靜。
睡熟的瀧淵跟平日釋放著完全不同的氣質,寧靜溫和,猶如希臘神話中俊美的俄狄浦斯,眉心舒展,直挺的鼻梁雖然依舊彰顯出堅毅的個性,卻沒有了往日的冰冷,江羽洛看的微微怔愣。
卸去冰冷麵具的瀧淵真是美的不像話!江羽洛忍不住在心中感歎,淺笑著搖頭,悄聲自言自語道:"好英俊的臉,平時要是也這樣該多好!"說罷,不自覺地伸出手,撥開他前額的一縷柔軟發絲。
江羽洛忽然想起,往常小夫子安慰她的時候,總會在她前額輕輕印下一個輕吻,好像很管用,思及此,江羽洛緩緩站起身,學著沈博文平日的樣子,附下身在瀧淵飽滿的額角印下一枚輕吻,柔聲道:"冰柱,要乖乖養病哦!"說完,悄然退出了書房。
書房門重新關上,房內又恢複了最初的寂靜,瀧淵緩緩睜開眼,雖然體內仍殘存的藥物在起作用,頭腦仍昏沉混沌,但他還是在江羽洛進來的那一刻,敏感地醒過來。
經曆過死亡之島的魔鬼訓練後,不論任何時刻,不論怎樣的狀況,他都能在感知到有物體靠近身體時,自動轉醒。
劍眉不自覺地微微蹙起,瀧淵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額角,剛才那個柔軟的,有些冰涼的輕吻,如初夏的早杏,青澀而純美,帶著未熟的芬芳,隱隱勾起他許多年前的回憶……
"哇!這個鐵龍是做什麼的?飛跑的速度好快!"江羽洛一隻手舉著巨大的棉花糖,另一手牽著安迪,興奮望著高高架子上,飛速穿行而過的過山車,驚詫地叫嚷著。
自從跨入嘉年華遊樂園的那一刻,江羽洛就感覺自己的一雙眼睛不夠使喚了,眼前紛繁繚亂的一切,完全顛覆了她腦中所有可能的想象,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
"這個叫做"過山車",一會兒等小夫子回來,咱們就上去坐!"安迪努力壓過娛樂城的喧囂,大聲在江羽洛耳畔說。
在等沈博文的空檔,安迪找了個休息區拉著江羽洛坐下休息。
"你先把棉花糖吃完,一會兒上去坐過山車,拿著這個會不方便。"安迪悉心提醒道。
"嗯!好。"江羽洛邊點頭,對著棉花糖大大咬了一口,卻被黏了滿臉絲絲縷縷的糖絲,安迪見狀笑得花枝亂顫,從背包中取出濕紙巾,輕輕給江羽洛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