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完了,許燕的脖子都要斷掉了,正主還是不見蹤影,該不會是被自己嚇跑了吧,一想到這,她揭開蓋頭就往銅鏡前走。
恩,長的還算清秀啊,雖然和前世是差不多,可皮膚,那是好了不止一點,白皙滑嫩,除了皮膚,這眼睛就是她最滿意的地方了,像嬰兒般純淨的眼眸,黑白分明,笑起來似有漣漪泛過,巧笑倩兮,許燕滿意的眯眯眼,挪到桌子跟前。
從早上梳妝到現在,她可是一點東西都沒吃呢,看著盤子裏酥脆的點心,她口水都要掉下來了,穿越到這之後,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呢,正大快朵頤的時候,屋外有了聲音:“少爺您慢點走。”許燕一個激靈,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飛到床上,拉過紅綢蓋在臉上。
等了半響,卻始終不見動靜,新房安靜的讓人尷尬,終於,許燕坐不住了,她慢慢挪動身子,悄悄抬起眼睛望了過去,這不望還好,一望嚇了一跳,這個滿臉褶子又矮又瘦的就是我的夫君?
許燕太過震驚,以至於都忘了自己應該頷首正襟危坐,她微微張著嘴,愣愣的看著那個男人,卻不料旁邊響起一聲輕笑,一雙深藍色杭綢靴子映入眼簾。
許燕的目光轉了過來,這一看,又嚇了一跳,那是怎樣的人兒啊,有一雙深潭般的眼睛,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溫柔的陰影,挺直的鼻梁下,是勾起一絲玩味的薄唇,綢緞般的長發束在腦後,該死的,發質這麼好。
許燕撇了撇嘴,卻發現那男子嘴上笑意更深了:“你就是我爹找的填房?”
這話真傷人,許燕有些微微的氣悶“你是誰?”
那男子道:“我?不就是這家的少爺。”
“你是懿少爺?那他……”許燕的眼神指向那矮瘦男子,沈懿終於笑出了聲:“怎麼辦?暉叔,她可認錯人了。”
那暉叔躬身道:“少爺說笑了,還是早點歇息吧,奴才先告退了。”沈懿點點頭,他便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聽到關門聲,許燕紅了臉:“那個,我們。。。。。”
沈懿斂了笑意,淡然道:“看你這麼緊張,不如分開睡吧,那合苞酒,便也不喝了,免得。。。”
話未說完便被許燕打斷:“如此正好,我怎麼說也是剛進門的,又是女子,我睡床,你睡地下。”
沈懿挑挑眉,似乎有點驚訝,不過轉瞬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往前走了兩步,道:”你不過是填房而已,要求這麼多,恐怕不太合適吧?”
許燕頓時怒了:”填房怎麼了?填房也是你沈家正經八百抬進門的,這麼不待見,幹嗎不推了這門親事?”
沈懿楞了一下,想是沒料到這農家女子還這麼大脾氣,他走到那張雕花沉香木的桌子跟前,拿起桌上的白底青瓷的酒盅在手中把玩,慢條斯理的說:”都是娶,為何不娶一個大家滿意的,皆大歡喜呢?”
許燕總算是明白過來,這沈懿,要麼就是情竇未初開,要麼就是被人傷了,以至於連自己親事都灰了心,不過想想他之前那個正妻,應該是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許燕微微歎口氣,這樣的人,還指望他憐香惜玉麼,許燕挪了挪坐的有些僵硬的身子,說道:”你不揭這喜帕,我是沒辦法整理床鋪的。”
沈懿聽聞,拿起旁邊的喜杆走了過去,穩穩的挑開了許燕頭上的喜帕,眼前的女子並沒有羞澀的低下頭,她抬頭望著他,那發亮的眼睛幾乎要把自己吸進去,他已經看不到其他的,好像眼前全是那雙似喜似嗔的雙眼。
“你沒事吧?”許燕往前湊了湊,開口道。沈懿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開,微紅著臉道:“沒事就休息吧,你睡床。”說完理也不理許燕,抱起一床綢緞喜被就往地上鋪。
許燕忍不住笑了,玩世不恭的他,淡漠的他,或是現在害羞的他,哪個才是原本的樣子?不過,不管怎麼樣,我總算是進了沈家的門,她在吹滅了蠟燭後,在沈懿微微的呼吸聲中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心裏呼喊道:“沈家,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