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知怎地讓她印象十分深刻,一下子就跳出腦海,將他當時的表情如放映機放映片段般地放映了出來。
她記得他當時說了放棄雲天的三個理由,這是第一個,她對他大翻白眼,說他若是不正經地說話,她就不理他了,他才又說了兩個理由。而唯獨這個理由,她記憶最深刻。
她恍惚了一下,對林深說,“林師兄直說吧?事關蘇昡嗎?”
林深看著她,以前,他覺得自己十分了解許爰,她的一顰一笑,他都很好掌握,她在他麵前,就如白紙一張,她想什麼,甚至不用猜,他就能知道。很好了解。
後來,她與蘇昡傳出新聞,他才漸漸地發現,他其實一點兒都不了解許爰。
她在他麵前埋藏了無數的心思,甚至她有無數的麵孔,他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在他麵前三年多來的小心翼翼。
他又抿了一下嘴角,對她說,“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我聽人說,蘇昡回國接手雲天,是因為你。他在國外的公司,專做金融並購重組,你父親的公司與億陽,都受他掌控,他接了一家大的跨國集團的並購重組案,因為你父親的公司涉及其中,你父親想摘出去,他以你做他女朋友為條件,放過你父親的公司,你父親思索再三,同意了。”
許爰聽完看著林深,對他問,“林師兄,能告訴我,你從哪裏聽說的這個消息嗎?”
林深說,“我媽的發小在國外,參與此事,這個消息千真萬確。”
許爰沉默了一下,林深不會無的放矢,想必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若是早先,蘇昡沒有給她那部手機,她沒看到手機裏存著的那些關於她的照片,沒有小李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興許會惱怒死了。可是如今,她發現這件事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她點點頭,平靜地問,“林師兄,還有嗎?”
林深看著她,她這樣平靜,沒有惱怒,想必不是十分在意,他猶豫了一下,說,“還有一件事兒。據說你的小叔叔雲澤要對付雲天,謀劃很久了,蘇昡為了保住雲天,就要搶到你,拿你來威脅雲澤對雲天住手。”
許爰忽然覺得荒謬,頓時笑了,“林師兄,這也是伯母的那位朋友說的嗎?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值錢,比一個雲天還值錢,能威脅得了我的小叔叔讓他放棄對付雲天?”
林深對她說,“我起初也不相信,但後來看到這個我就相信了。”話落,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盤錄像帶,遞給許爰,“你看過這個後,自己辨識吧。”
許爰沒有拒絕,伸手接了過來。
林深看著她,歎了口氣說,“許爰,本來這件事情,我覺得不該由我告訴你,但這樣保密的事情,我覺得即便你不喜歡我了,作為朋友,我也該告訴你,不想你被蒙在鼓裏,受到傷害。”
許爰點點頭,說,“謝謝林師兄。”
林深搖搖頭,“不謝。”話落,對她說,“許爰,你……跟我去公司吧,我的辦公室比較安全,你把錄像帶看完,我再送你回家。”
許爰本想拒絕,但林深又說,“交給你這個東西,我怕你看後受不住,你別多想。我的公司你去過很多次了。”
許爰看著他,拒絕的話收了回去,點頭,“好。”
林深見她同意,便與她一起出了公園,前往自己的公司。
二人來到林深公司時,天色已晚,公司大樓內的員工已經下班了。
林深打開辦公室的門,打開電腦,示意許爰可以看了。
許爰來到電腦前,將錄像帶放在了播放盤裏,不多時,電腦現出清晰的畫像。畫像裏的人正是蘇昡和雲澤,二人的身邊還跟著兩個人。蘇昡身邊跟著的人是一個外國人,十分年輕,她不認識,但雲澤身邊跟著的人是高峰,她認識。
錄像帶裏,雲澤目光冰涼地盯著蘇昡說,“你以為你拿爰爰做擋箭牌來威脅我,我就能放過雲天?”
蘇昡目光也帶著涼意,“你可以試試。”
雲澤諷笑,“我是不可能放過雲天的,別說是她,就是我死,也不可能放過雲天。你最好守住雲天,否則,別到時候哭著求我。”話落,他揚眉,“你若是用你的公司做保,填滿雲天的窟窿,興許,將來還不至於太慘。”
蘇昡也諷笑,“那是我的事兒,但願你別後悔。”
雲澤眯著眼睛瞅著他,忽然淩厲地問,“你指的是什麼?”
蘇昡站起身,將一部手機拿出來,推到了雲澤麵前,“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雲澤看到那部手機,拿過來打開,翻看了一會兒後,忽然將手機摔到了地上,上前隔著桌子對蘇昡揮出了一拳。
蘇昡偏頭躲了過去。
錄像帶到此為止。
許爰還是清楚地看到了被蘇昡拿出來給雲澤,又被雲澤摔碎的那部手機,正是前些日子蘇昡去上海之前給她的那部,那部手機裏,存著無數她從小到大的照片,不過也僅僅是截止到雲澤出國之前。
據小李說,那部手機曾經在一年前被摔得粉碎,蘇昡找了廠家耗時許久才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