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的目光又冷了幾分,如冰一般,看著許爰,不再說話。
許爰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低氣壓,小叔叔極不高興時,都會是這種眼神,麵上雖然似笑非笑的表情,但一雙眸子冷死人。
她以前都會怕他,不知怎麼的,如今忽然不怕了。
雲澤看了許爰一會兒,對他說,“如今是誰給了你底氣?讓你坐在我麵前,與我說這些?蘇昡嗎?”
許爰輕吐一口氣,搖頭,直視著他說,“小叔叔,沒有人給我底氣,隻不過我長大了,再不是曾經的那個總被你揍哭的小女孩了,懂得了很多事兒。好的壞的甚至是不好不壞的,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是人生,屬於我的,我都有權利支配。”
雲澤忽然怒道,“你給我滾!”
許爰看著他,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說,“小叔叔,這些年,我學會的唯一東西,就是人要對自己好點兒,活得糊塗點兒,有時候別太明白了,否則太累。”話落,她轉身向外走去,來到門口,又對他說,“我來上海隻不過是來陪蘇昡,沒有別的目的。”
說完,她拽開房門,走了出去。
隨著她走出,雲澤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打翻在地,包括許爰給他倒的那杯水和選出來的那盒藥。
許爰在門口聽到了動靜,手頓了一下,還是關上了房門,向外走去。
她走得很慢,腳踩到地麵上,輕輕的,沒什麼聲音。
出了會所的門口,陽光頓時打在了她的身上,許爰仰頭看向天空,陽光十分明媚刺眼,她捂住眼睛,站了一會兒,走向遠處的馬路。
她並沒有給蘇昡打電話,也沒有給小李打電話,沿著馬路一步一步地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電話響了,她從兜裏掏出來,見是她奶奶打來的,按了接聽鍵。
老太太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爰爰啊,你去上海見到你小叔叔了嗎?”
許爰點頭,“見到了。”
老太太立即問,“他還好嗎?在忙什麼呢?怎麼一個電話也不給家裏打?”
許爰看著對麵的高樓說,“小叔叔在國內是有公司的啊,他三年沒回來,公司裏估計有一大堆的事兒要忙,如今在忙公司的事兒呢。等他忙完了,肯定就回去了。”
老太太立即說,“這孩子就是太拚了,錢夠花就行了,賺多少算夠?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兒也不急。昨兒你李奶奶還和我說,要給他介紹個姑娘,那姑娘性格好,人品也不錯,家世也好,趁著他回國相看相看。”
許爰頓時笑了,“要不然我把小叔叔電話給您,您給他打電話?跟他說說這事兒?”
老太太連連點頭,“行,你有他電話的話,把他電話給我,我跟他說說。”
許爰從兜裏拿出顧峰昨天給她留的電話,報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樂嗬嗬地記下了,掛了電話。
許爰拿著電話看了一眼四周,路段繁華,車流不息,不知道身在何處,她也走得累了,揮手招了輛出租車,上了車後,按照昨天小李送她到蘇昡公寓的地址報給了司機。
司機載她去了蘇昡的那處公寓。
下了車付了錢後,許爰才想起,蘇昡沒給她鑰匙,她回來這處公寓也進不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蘇昡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起了,蘇昡“喂?”了一聲後,又喊了一聲“爰爰”,聲音極其清潤好聽。
許爰“嗯”了一聲,對他問,“你還在經偵局嗎?”
蘇昡“嗯”了一聲,“還沒處理完。”話落,對他問,“你看完小叔叔了?他沒事兒吧?”
許爰搖頭,“他沒事兒,看著很好。”話落,對他說,“我在你公寓樓下,回來後才想起來我沒有鑰匙,進不去。”
蘇昡好笑地說,“你怎麼不提前打電話?我想著你總要待上一日,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話落,立即對她說,“你在樓下等等,我讓小李立即將鑰匙給你送去。”
“小李距離這遠嗎?要是遠,就別送了,我就找個地方待著好了。”許爰說。
“不遠,二十分鍾。”蘇昡笑著說。
許爰點頭,“那好,我就在樓下等著吧。”
掛了電話後,許爰找了一處長椅,坐了下來。
她剛坐下不久,電話又響了起來,她一看是孫品婷的電話,按了接聽鍵。
孫品婷劈頭就問,“姐妹兒,千裏追夫啊!昨晚有沒有春宵一度?”
許爰翻白眼,“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
孫品婷立即怪叫,“火氣怎麼這麼大?是不是春宵沒度成?浴火沒發泄?”
許爰鬧,惡聲惡氣地問,“你說不說,不說我掛了。”
孫品婷立即說,“看來火氣真不小,蘇少不給力啊,你千裏追他到上海,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
許爰“啪”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