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軒,你給我出來……”這女子一聲叱喝,語帶無邊恨意。她忽然看見陳風,手臂橫擊一揮,刹那間氣勁席卷,深深壓了過來。
陳風暗叫不妙,猛得竄身一躍,將蘇落擋在身後。
噗——
氣勁凶猛,如巨石衝擊,瞬間撞斷幾根肋骨,陳風仰天栽倒,口中鮮血直噴。
“陳風!”蘇落驚呼出聲,出手接住陳風,但見他麵如金紙,氣息混亂,登時嚇得手足冰涼,淚水洶湧而出。
那女子一擊傷人,身軀電射飛至,停在兩人頭頂虛空,冷冷問道:“說!有沒有見過白慕軒……”
“沒見過!”蘇落一抹眼淚,恨聲道:“我男人哪裏惹得你了?你憑什麼胡亂傷人?”
“憑什麼?哈哈,問的好……”悴女子淒厲大笑,道:“因為你老公是人族,隻要人族,都該死,都該殺……”
蘇落勃然大怒,拔出赤芍雙刃匕,叱喝道:“你這個瘋子,我殺了你!”
“瘋子?哈哈……”憔悴女子仰天狂笑,淒厲道:“你說的沒錯,我是瘋子,我就是瘋子!我水月宛是給人族白慕軒逼瘋的……”說話咬牙切齒,語氣恨意滔天。
“原來她就是水月宛,是那個被白慕軒鎮壓的妖族!”蘇落心中一動,忽然哼了一聲,道:“那你現在可以開心了!就在方才,白慕軒前輩已經羽化成灰,永遠不存於天地之間了!”
“你說什麼?”
水月宛乍聞此事,似乎並不開心,反而嬌軀一震,目光有些發呆。她緩緩望向蘇落,大有追問之意。
蘇落抱起昏迷的陳風,氣哼哼又說了一遍,道:“我剛才說,白慕軒死了!”
“什麼?死了?他竟然死了……”水月宛再次發怔。她站在那裏,柳眉輕皺,一臉茫然,仿佛沒有聽懂蘇落所說的意思。
“就這麼死了麼?死的真好!”她忽然喃喃低語,臉上漸漸綻開笑容,驀然,一滴清淚從眼角淌下,既而兩顆、三顆,轉眼淚流縱橫。她就這般佇立虛空,含淚而笑,宛如帶雨梨花,風中盛放,分不清究竟是歡喜還是悲傷。
忽然,她仰天淒厲大笑,笑聲如鬼婦夜哭,聞之刺耳驚心。
“白慕軒啊!你竟然死了,你竟然死了,嗚嗚,你竟然死了……”但見她淚水飛揚,麵色瘋癲,邊哭邊道:“50億年了,我被你鎮在九霄神雷大陣50億年了!這50億年,我日日被雷電劈煉,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這50億年,我每時每刻都在幻想,幻想等我脫困時該怎麼折磨你!白慕軒啊,你為什麼要死?你知道麼,我想出了幾萬種殘忍手段,就等著脫困後用來折磨你……為什麼,為什麼我才脫困你便死了?你這狠心的人,你為什麼不肯等一等我?”
這時,陳風突然咳嗽一聲,吐出兩口鮮血醒了過來,他望著水月宛道:“水前輩,白慕軒前輩不是不等你,他早在50億前就已身化巨石……”
水月宛呆了一呆,喃喃道:“身化巨石?就在他鎮壓我之日?”忽然仰天大笑,淚水卻似江河洶湧。她這樣又哭又笑,把陳風和蘇落都嚇了一跳,兩人小心向後撤了幾步。
隻見水月宛大哭大笑,忽然張口噴出一蓬濃血,神情迅速黯淡下去。
她整個人目色呆滯,怔怔站在那裏,幹裂的嘴唇翕合不斷,斷斷續續發出數聲歎息。
50億年前,她是妖族水月一脈的公主,天生靈秀,傲視全族。她修煉水月妖法,三百年年而大成,成為人、妖、巫三族最大放異彩之人,年輕一代幾無敵手。
她天性溫柔,喜歡無拘無束,少女天真爛漫,憧憬天下風景,於是定下決心,要窮畢生之時光遊遍九州四海,探尋萬古大澤。她仗著修為神通,身邊又護花使者不斷,竟然不顧族長嚴令,獨自去了人族之地。
那一日,她遇見了人族的白慕軒。這個少年英傑,有著和她同樣的傲氣。
兩人異性相吸,卻又意氣相爭,誰也不肯服誰。
於是,他們在天河之畔比武,連續交戰九日九夜,始終不分高下。
直到第十日,白慕軒忽然施展出一招雷光之劍,斬下她一縷長發。他將這縷長發放到自己鼻間,貪婪的聞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