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京和郭錦苔站在一旁觀看,郭錦苔用手肘拐了一下顏京,好奇地小聲詢問:“哥,如果寵物算在子女宮的話,那俊青現在收養了花盆,是不是就算有二胎了?”

顏京額角微抽:“……我不知道。”

正說著,屋裏忽然吹過一陣冷風,供桌上的燭火搖曳,整齊放在桌前的一刀金箔火紙四散翻飛,“嘩啦啦”地飄得滿地都是。

郭錦苔隻覺背脊一寒,剛想搓一搓胳膊,肩膀上突然一沉,卻是顏京把手搭了上來。

郭錦苔疑惑:“哥,你幹嘛?”

顏京神情淡淡,顯出社會人的沉著冷靜:“不要怕,我保護你。”

郭錦苔頓時被他的猛男氣概震了一下,感動道:“謝謝你,哥,不過你能不能輕點啊?”

他感覺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顏京不滿地覷了他一眼,要不是因為師蓬蓬在忙,哪裏輪得到他抱怨,心裏鄙視著,還是麵無表情地放輕了一點力度。

這邊,盧俊青心頭不自覺地“砰砰”直跳,緊張地看向師蓬蓬。師蓬蓬兀自念咒,心裏卻也有些奇怪,這情形,分明是亡魂受到感召的跡象,可是盧俊青家裏並沒有亡魂……

忽然,一聲淒厲的貓叫劃破夜空,“嗷嗚——”

盧俊青嚇了一大跳,四處張望:“是板磚在叫嗎?它在哪裏?”

“不是。”顏京臉色微白,不過表情還維持得很好,望向方才用來關花盆的房間,“聲音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盧俊青回過神,仔細聆聽,才發現果然是花盆在叫。

不僅如此,花盆似乎還在不停地撓著房門,隻聽門板“刺啦”作響,刺耳的聲音在冷風中一陣陣地回蕩,使得氛圍更添了幾分詭異。

“花盆戰鬥力好強啊。”郭錦苔驚歎,“房門聽起來都要碎了……”

“這破貓!不行,這次我一定要教訓它!”盧俊青本就心緒不寧,此時越發地惱怒起來,起身就要往房間去。

“等等。”師蓬蓬攔住他。

“怎麼?”盧俊青問。

師蓬蓬指了指供桌:“你看。”

盧俊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他剛才插下去的三柱清香,此時突然猛烈地燃燒起來,白色濃煙升騰而起,和漫天飛舞的金箔火紙一起在半空中打了個轉,隨後慢慢地飄向花盆所在的房間。

盧俊青不解:“這、這是什麼情況?”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師蓬蓬眉頭凝起,“板磚的魂魄,似乎就在那裏……”

盧俊青一愣,隨即狂喜:“板磚回來了?”

“不是。”師蓬蓬搖頭,這正是她最疑惑的地方,因那魂魄並非受感召而來,反而像是……從一開始就在這裏的。

可是這個屋子裏,千真萬確沒有任何陰物的痕跡。

白煙、火紙和符灰還在不斷地往房間的方向飛去,花盆的叫聲越發刺耳,仿佛在宣泄著極大的不滿。

師蓬蓬給了盧俊青一個眼神:“先把花盆放出來。”

“哦哦。”盧俊青慌忙小跑過去,剛把門打開,花盆立刻大叫一聲躥了出去,嚇得他猛往後退了兩步。

好在花盆並沒有傷他,而是飛快地跑到客廳,一個借力蹦到供桌上,仿佛發了狂一般,對著一桌子貢品瘋狂地撕咬起來。

盧俊青又驚又急:“花盆,你幹什麼——”

花盆對他的話一如既往地充耳不聞,它力氣極大,隻聽“丁零當啷”一陣響,大半的貢品已被掃落到地上,滿室狼藉。

郭錦苔也是一聲“臥槽”:“這貓怎麼這樣啊!板磚的法事算是完了……”

師蓬蓬卻並不如他們兩人激動,甚至還站遠了一點,靜靜地看著花盆在供桌上橫掃一切。